這麼低劣的計謀,她才沒這麼蠢呢。
用餘光目不轉睛看向一處的曹公公眉頭緊蹙,臉都皺成了苦瓜皮。
要糊弄住姑娘,當真好難。
深覺此事無望的大太監艱難地嘆出了口氣來。
正當他顫著腿,準備回殿中復命之際,一抹桃紅色驟然從他身側划過。
小姑娘提著裙,恨恨地再一次跨過了那道不久前才走過的殿檻,兇巴巴的:
&ldo;我又餓了,要吃松鼠鱖魚、酒釀圓子、炸藕丸&rdo;
她氣呼呼地報著菜名,深刻體會到柳暗花明這四字的曹陌險些落下淚來,忙不迭應了是,順帶打發人追去了御膳房。
而端坐於那方龍椅之上的人,卻是笑了。
碎陽鍍金,眉間歡喜。
又大半個時辰過去,姜歲綿肅著張臉,像個小刺蝟似的,不由分說地把最後一筷魚肉放進人身前的白釉瓷碗中,模樣瞧著兇狠極了。
眼下她是真吃撐了。
在嚴肅拒絕掉為自己揉肚子的宮娥後,終於坐上回府馬車的小姑娘倚著車壁,悄悄在小腹上揉了揉。
外頭遮擋的簾面卻驟然掀開了來。
看著來人身上的月白常服,受驚了的小兔子瞪著眼,下意識將手往身旁一放,然後挪到了最裡頭的位置上,略有些結巴地道:&ldo;我,我真的要回府了!&rdo;
別想再誆她!
&ldo;嗯。&rdo;闖入她馬車的人神色不改,好似全然看不見少女眸中明里暗裡的推拒之色,在那方寬大的榻上隨意尋了個地坐下。
那距離不遠不近,還在考慮躲或不躲的人兒糾結了一會兒,見對方沒什麼動作,心底那些許的防備終是漸漸卸下。
馬車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駛出宮門,帝王微抬起手,從旁側的暗格中取出一物。
此時的姜歲綿並未覺得哪裡奇怪,腦中甚至不自覺冒出了個不相干的念頭。
要批摺子的話,是不是還缺了筆墨?
可雍淵帝並未讓人尋來這些東西,他分明的指骨微微一屈,叩在了身側的位置上,說出的話與當初夜宴之時一字不差。
他說:&ldo;坐這來。&rdo;
姜歲綿發散的思緒兀地一凝,想也不想便搖頭道:&ldo;我不&rdo;
可她話音還未落呢,卻忽而愣了瞬。
她望著帝王手中的東西,澄澈的眸子迅速眨了好幾下。
可惜眼前之物並無半分變化。
不是錯覺。
少女的視線極為緩慢地移到了那書的主人臉上,&ldo;聖上&rdo;
&ldo;拿這個做什麼?&rdo;
君王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一派的矜貴肅然,與他批閱奏章時的樣子別無二致。
但此刻呈在他跟前的,卻並非什麼關乎一朝的軍機大事,而是一本落於各家書鋪,多供閨閣女子閒時消遣之用的玩物‐‐
俗稱,話本子。
此時落在雍淵帝手裡,倒是有些不搭了。但拿它的人卻渾不在意。
他只是屈起指,又喚了震驚的小兔子一聲,並道:
&ldo;不是想聽話本?坐這來。&rdo;
馬車穿過嘈嚷的街道,平穩行著。看著語帶誘哄的獵人,仍存幾分的警覺的少女怔了怔,又搖起了腦袋:&ldo;這本我看過了,不想聽。&rdo;
帝王指尖輕拂過暗格,手裡的話本瞬時換了本旁的。
卻是毫不意外。
小姑娘移開眼,都不帶遲疑的:&ldo;這本我也看過了。&rdo;
總之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