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公子殿試都沒能把人哄過來，這要是擱以往肯定早便應下了。
皇座上的人倒是不意外，&ldo;終究是嚇著她了。&rdo;
中元那日的情形倏地在曹公公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張了張嘴，又悻悻地給閉上了。
……這任誰能不嚇著呢。
曹陌斂下眉，喉頭艱難滾動了下，&ldo;那姑娘若是一直這般躲著聖上&rdo;
&ldo;無妨。&rdo;雍淵帝淡淡合上手裡的奏章，神色不顯。
兔兒嚇住了，總歸是要慢慢哄才行的。
他還缺一個時機。
冷香在熏爐一點點燃著，明媚的日色灑在宮牆之上，一縷縷金色覆在青石瓦上，日落月升，星光肆意地傾瀉下來。
所幸這個時機來的並不算太遲。
這日，姜大人下朝歸府，神情卻一臉肅穆，面上的愁意都快濃得出水了。
豫州界內，百萬賑災銀被劫，不知所蹤。
朝野皆震。
此時的小姑娘正被自家阿娘壓在妝奩前，對著那面非同一般的小鏡貼上月白色的梨花花鈿。
這月京城中新開了個多寶閣，裡頭所賣之物分外新奇，晶瑩剔透，比原本的琉璃要明亮的多，遠非銅鏡所能比擬，一躍成了京城最熱鬧的閣鋪之首，頗受眾多女眷所喜。
姜歲綿身前的小鏡也是從那得來的。
虞舒手一個不穩，將最中心的那點子花蕊貼的歪了小分。
&ldo;災銀被劫?&rdo;&ldo;那沿途護送的官兵呢?&rdo;
小姑娘同樣抬起頭，朝自己父親望去。
姜尚書面色微沉，並未直言，默然良久後，他才緩緩道了句：&ldo;此事是豫州知府八百里加急報至御前的。&rdo;
若非全軍身死，也不會是由豫州地界負責接應的官員奏稟此事。只可能是那知府久等災銀未至，率人沿來路找尋，這才
尚書府內氣氛一肅，姜淮端坐在椅上，嘆了口氣，道：&ldo;此事事關重大，今上怕是會遣皇子領兵去豫州。&rdo;
虞舒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ldo;大皇子?&rdo;
濬縣便在豫州界內，又是大旱，四皇子年歲不足，前頭三個皇子裡頭怎麼瞧都像是大皇子最為合適些。
姜尚書頷了頷首，&ldo;是。&rdo;
虞舒收回放在自家夫君身上的目光，提起了件旁的事：&ldo;可不久之前大皇子才受了傷險些昏迷不醒，如今再去怕是不好。&rdo;
&ldo;更何況，此事若辦好了便是大功一件，&rdo;她抬起手，撫了撫小姑娘眉心的花鈿，&ldo;哪怕大皇子自己樂意，其餘兩位也未必願意就這麼拱手相讓。&rdo;
這徹查之事最後落在誰頭上，可不一定呢。
姜淮聽人說完，表情反倒是更為凝重了些：&ldo;這也是為夫想不通之處。&rdo;
他端起身旁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清幽綿長的苦意殘存於舌尖，仿佛能讓人混沌的思緒得以稍稍清醒片刻。
&ldo;今日聽聞此事後，朝中似乎一齊有意推舉大殿下，就連趙相亦是如此。&rdo;
其餘先暫且不論，難道趙家就不想藉此事讓二皇子攬功嗎?
不是說大皇子不好，只是這朝臣的意見未免過於齊整了些。
夫婦倆齊齊陷入沉思之中，姜歲綿微咂摸了下唇，倏地插了句：&ldo;蕭祈想要追回災銀，難度不小罷。&rdo;
姜尚書：&ldo;那是自然，豫州旱情四起，良田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