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哥不免心中一緊,瞬間閃身來到了父皇的寢宮之中。
好安靜。
在到來的第一刻,鈞哥就感覺到了寢宮中的異常。
按理說父皇的寢宮應該是隨時都有宮人值守的。即使父皇本人不在,值守的內侍和宮女們應該也是在忙碌著,以保證此宮中隨時能以最為完美的狀態迎接其主人的歸來。除此之外門外也應是有侍衛看守,以防閒雜人等闖入。
可此時,無論是宮人還是侍衛都不在本屬於他們的位置上。
到處都是安安靜靜的,龍床上那向來會在白日裡敞開的床帳也散落著,緊閉著,嚴嚴實實地遮蓋著龍床上的一切。
忽然,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向鈞哥飄來。詭異的,帶著什麼東西灼燒之後特有的香甜。
鈞哥頓時俊眉一蹙,一個箭步就是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龍床之前,猛然掀開緊閉的床帳向內一看‐‐
好傢夥。
真的是好傢夥。
他的父皇,那個在信中說著病危的父皇,此時的的確確正躺坐在龍床之上,身著單衣,面色蒼白,一臉垂危虛弱之相。
虛弱的,嘴裡還叼著燒雞。
是的,燒雞。
油光水亮、汁水十足還在冒著熱氣的燒雞。
亮的,連空氣都變得安靜。
父皇扭著頭,嘴裡叼著雞翅,眼睛凝視著他的愛子。
他感覺到了,那致命的窒息。
那是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他已是闊別很久了,上一次感覺到還是在早年混亂的戰場上,那時他的對面是他一生種最為可怕的對手,來自突厥、差點讓當時還是少年的他戰亡的狼王將軍。
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和當年一樣令他毛骨悚然的熟悉。
不,是比當年更甚。
甚到在此時此刻都讓父皇的大腦都停止了思考。
鈞哥伸出了兩指,平靜地搓了一把父皇那張帶著些許歲月風霜的蒼白臉蛋。
他收回手,垂眸一看‐‐
他的指腹上多了些白色,而且還帶著些玫瑰的香味。
很好,是母后和她的小姐妹新研發的香粉。
接著,鈞哥又傾下身,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掀開了父皇那掩蓋著龍床之下的床單。
他低頭往下一看。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隻穿著私服的中老年猛男正卑微地縮在龍床之下,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個猛男,鈞哥認識,而且還很熟。
是他的一位世叔,也是如今在朝中赫赫有名的人,有名的統領著眾多軍營的武將之首,兵馬、大元帥。
從鈞哥小時候起就總是給他的父皇偷渡宮外食物的兵馬大元帥。
猛男元帥看著他世侄那雙深沉而帥氣的眼眸,默默地、默默地抱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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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元帥從床下探出腦殼,悄咪咪揪了揪鈞哥的衣袍,&ldo;鈞侄兒。&rdo;
站直的鈞哥頭也不低,斜眼給了他一個眼神。
猛男元帥很是誠懇,&ldo;如果,我說這燒雞不是我帶的,你信嗎?&rdo;
鈞哥沉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但他的眼神卻已是說明了一切,那冰冷的,凌厲的、仿佛能把人當場割裂成粉碎的神光。
顯然,他是不信的,而且還在冷冷地注視著,注視著他的父皇和父皇的兄弟狡辯。
那僅僅是狡辯嗎?不,這是兩個猛男的垂死掙扎。
而且是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還會導致他們死得更慘的掙扎。
這一刻的他好冷,好可怕,就像是一個沒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