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满山谷都回荡着——
“我有罪啊,我罪该万死啊……”
49
东方欲晓。
乘坐夕发朝至列车赶回连江的许海冰和张汶经过天桥出站,面容显得憔悴的张汶不由停住脚步,充满期待地眺望天际泛起的一片鱼肚白。
许海冰轻拍了她一下肩膀:“走吧,天已经大亮了,你先跟我回家,休整一下,然后到学校开个介绍信,再去监狱查找你爸线索。”
张汶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走下天桥。
许海冰突兀发问:“咦,对了,昨天在大榕树下,他们说你像你妈倒自然,怎么说我像你爸?”
张汶沙哑着声音一带而过:“不过这么一说罢了。我爸个头也像你这样高挑,又时隔多年,他们老眼昏花的只能记个大概,说说而已,哪能当真。”
……
“叮叮……”
正要去晨练的许母听门铃响,放下手中的木兰扇,打开门——
儿子带着一个年龄略大的女青年站在门口。
“这就是学校的张老师。”许海冰赶紧郑重介绍,怕妈妈往别处想。
许母立刻笑脸相迎:“哦,欢迎欢迎,赶快进来。”她热情地把张汶让进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小跑进厨房。
毛蛋闻声从卧室里鬼头鬼脑地伸出头来张望。许海冰见状去卧室,扑向急忙跳上床的毛蛋,使劲胳肢他。
毛蛋避开,小手点着舅舅:“老实交代,这是第几个对象啦?”
许海冰板起面孔:“不许胡说,这是学院的老师,比我大,教我的。”
毛蛋小大人一样:“哦,师生恋,我幼儿园小班就玩剩下的。”许海冰继续以更凶猛的胳肢惩罚他。
许母从厨房端来热牛奶走向张汶,张汶连忙起身相接:“阿姨,别客气。”
“赶快喝,入秋了,早晚温差大,冷热失常,注意别让凉气伤身。”许母坐下来,慈爱地端详着张汶。
张汶不得不喝一口。
“你教几年书了?”许母问。
“今年刚改行教的,以前在大学研究机构工作。”
“我看你身形不像是本地人,从哪儿过来的啊?”
“老家是这儿的,在山西长大的。”
“哦?你父母现还在山西?做什么的?”
张汶像是被牛奶呛了,咳嗽起来。
许海冰闻声从卧室出来:“哎呀,妈,看你!人家张老师坐了一夜的车,顺便到这儿歇一下还要赶回校,你也让人家消停会儿。”他转向张汶:“你去卫生间洗洗脸。”
张汶借此摆脱自己不愿涉及的话题,起身去卫生间。
许母凑近儿子想小声问点什么,许海冰不耐烦地拂手制止。
50
学校党办,瘦主任正在给校长打电话,不过口气强硬了许多:
“……哎,校长,你听我慢慢说,我一急就好言不由衷、哦不,词不达意,我的意思,郭勤勤是郭勤勤,学生会是学生会,郭勤勤不是学生会,学生会也不是郭勤勤……”
此时,许海冰和张汶走了进来,瘦主任示意他俩先坐下,继续说着:“……既然目前这个学生会组织是依法定程序产生的,况且得到了上至省教育厅领导、下至广大学生的公认,那么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推翻它,至于郭勤勤如果已经失去了做主席的资格,那么可以依照章程辞职或予以罢免,然后再依照章程选举新的主席嘛,人家日本这几年换了几任首相了,跟走马灯似的,那日本国不还照样是日本国嘛……当然,这个比方不一定恰当……
我只是发表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希望校领导考虑考虑,不要因噎废食……哦,对对,不是你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