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江霽初有所動靜，立刻偷偷伸手拉了一把，用眼神示意：不要使用暴力。
牛叔努力挺直身板，想催這兩個屢屢找事的煞星滾蛋，謝寄卻走近幾步，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沒來得及收拾好的桌面。
上面是牛庫銀喪事的禮金，以及辦喪事各項支出的單據一角。
怪不得牛叔天天來找他們，原來在關卡邏輯中，禮金全都落在牛叔手裡。
謝寄又給江霽初使了個眼神，自己動手去扯那張單據。
牛叔自然不肯，當即就要攔，結果還沒碰到謝寄就被江霽初強行按著肩膀扭了個方向，手裡還被塞進個紫砂茶杯。
江霽初生硬道：&ldo;請喝水。&rdo;
牛叔：&ldo;……&rdo;這是個空杯子啊!
第13章 牛二、還得挖墳。
謝寄金融專業畢業，後來經常看公司財務報表，幾頁單據幾乎一目十行。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被逼端著茶杯的牛叔：&ldo;千金難求的瑕苄木，三十七塊五毛二?&rdo;
牛叔嘴硬道：&ldo;是我熟人虧本給我的!&rdo;
&ldo;這虧得不如白送，&rdo;謝寄又裝出一副體量的模樣，&ldo;我知道牛叔前後操勞奔走辛苦了，如果沒有您，牛老也不會這麼順利入土為安，走過這麼多村落，您是我見過最負責人、最德高望重的鄉賢。&rdo;
見牛叔被他哄得臉色好不少，謝寄繼續道：&ldo;大家都是為了牛老，我相信您也不捨得看他無家可歸，等您什麼時候有空，幫忙再做一塊靈位?&rdo;
牛叔咳嗽兩聲，擺出牛家村德高望重鄉賢的架勢：&ldo;頭七之前吧。&rdo;
謝寄：&ldo;今晚之前。&rdo;
牛叔：&ldo;這怎麼來得及?!&rdo;
謝寄：&ldo;我就要今晚。&rdo;他面上帶笑，和善地與牛叔對視，每個字卻都不容易質疑。
牛叔剛擺好的架子再次倒塌，他邊用力拒絕著江霽初還要&ldo;請他喝水&rdo;的&ldo;好意&rdo;邊對謝寄道：&ldo;今晚是真的來不及!靈位得打磨、重寫、風乾，還要做法事，再快都得等到明天中午。&rdo;
試探出牛叔底線，謝寄滿意地收回周身氣勢，將單據放回桌上。
牛叔趕緊就要搶，謝寄卻按著單據一頭不肯松。
謝寄：&ldo;我有一個問題。&rdo;
牛叔：&ldo;什麼問題!趕緊問!我還得去給你們做靈位!&rdo;
謝寄：&ldo;牛老棺材的成本怎麼沒在帳單上?&rdo;
牛叔：&ldo;唉……牛老雖說是突發腦溢血病故，但他今年已經八十三，說是已知天命，時日無多，提前就給自己造好了棺材，所以沒花棺材錢。&rdo;
謝寄：&ldo;我還有一個問題。&rdo;
牛叔差點當場犯高血壓：&ldo;還有什麼?!&rdo;
&ldo;您年紀也不小了，氣大傷身，&rdo;謝寄沒什麼誠意地安慰兩句，&ldo;我們要在牛老家鎮靈，但是今晚沒有靈位，會出現什麼情況?&rdo;
牛叔聞言臉色頓時變了，接著眸中閃過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意，瞪著像被小刀割開縫隙的眯縫眼，自下而上幽幽反問道：&ldo;靈不得鎮……你說會怎麼樣?&rdo;
謝寄反手把裝有碎靈位的塑膠袋拿給江霽初：&ldo;還是買瓶502粘一粘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