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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青雀舫。
乾隆直等眾人都散了,才深吸了口氣才踏進青雀舫,進殿前,他看了眼門口站著的素清和竹清,喚了李進:&ldo;帶他們兩個下去,一人掌嘴二十,以懲不報皇后病情之罪。&rdo;
素清和竹清哭喊著被人帶了下去,乾隆壓了壓心裡的怒氣才隨了李進踏進殿內。
病榻上,身著黃色寢衣的女子,好像瘦削了不少,臉上的蒼白和憔悴更是與往日截然不同。乾隆看了眼閉著眼睛躺在那兒的人,心下一顫。
聽到腳步聲,皇后緩緩地睜開了眼:&ldo;皇上……&rdo;
&ldo;躺著吧。&rdo;乾隆輕咳了一聲,抬了手示意人躺下。
他在床榻前的圓凳上坐下,看著病榻上的人:&ldo;既是早就病了,為何不上報?&rdo;
皇后閉著雙眼,眼角不知何時淌下了兩行清淚:&ldo;臣妾怎麼敢呢?只要太醫不說臣妾病了,臣妾就沒病,臣妾就一直是皇后。&rdo;
&ldo;便是病了,你也一樣是皇后。&rdo;
&ldo;若是病了,就像今日這樣,臣妾油盡燈枯,而後宮裡都在議論著下一任皇后的人選。&rdo;
乾隆擰眉抬頭看著她:&ldo;永琮一去,朕看你也是糊塗了。你若是早早的讓太醫院看了,早些痊癒,何至於此?你自然一直都是皇后!&rdo;
皇后笑了笑,只是這笑卻也與從前的美貌相差甚遠:&ldo;皇上和令嬪妹妹好生默契,昨夜令嬪妹妹也是如此說,說臣妾一孕傻三年,早已糊塗了。&rdo;
聽到令嬪二字,乾隆擰緊的眉微微鬆了,但只再一細想,他便知道方才在青雀舫外,魏芷卉又撒了個小謊。
乾隆臉上那些細微的表情自然都落在了皇后眼中,她強撐著不適,從榻上微微地坐起:&ldo;臣妾自然會一直是皇后,可皇上從來都只是給了臣妾一個位分罷了,皇上的心,從前在慧賢皇貴妃那兒,後來有嘉妃有純貴妃,再後來有令嬪,可皇上,也許您自己都不知道吧,您對他們的寵愛,旁人合起來,都抵不過令嬪一人。&rdo;
皇后虛弱地說著這些話,剛一說完,便又躺了回去。
乾隆打量了一會兒榻上的人,心裡的那些心思陡然間被人說中,他罕見地有一絲彆扭,但只一會兒又恢復了鎮定:&ldo;朕寵愛令嬪,但朕自問,待你始終如嫡妻一般。&rdo;
&ldo;嫡妻?皇上可曾見過哪位皇后哪家嫡妻,當著妾室的面,額娘被趕出宮,正室被禁足,皇上又可曾見過哪家嫡妻要在兒子薨逝當夜,看著妾室身上帶著男女歡好過後的印跡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此這般,還不是她克了臣妾的孩子嗎!&rdo;
皇后說著又漸漸地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似乎坐著的姿勢能讓她更好地抒發心中的怒氣。
乾隆緊鎖著眉:&ldo;朕記得朕曾經點過你,善妒,在這後宮最不可取。還有,富察夫人為何被朕禁足你心知肚明,這一切,與令嬪無關,皆是她咎由自取!朕念及你年幼喪父,又念著傅恆和你阿瑪的情誼,留她一命,已是慷慨仁慈!至於所謂相剋之說,朕早就告訴過你,這樣莫須有的流言,朕再不想聽到!&rdo;
皇后半撐著病體,咳了幾聲:&ldo;善妒?可皇上您不覺得您有些寵妾滅妻了嗎?&rdo;她頓了頓,並不管乾隆的反應,繼續說道,&ldo;令嬪未入宮時,臣妾身為中宮,自不敢輕易奢求情愛,只求皇上能始終與臣妾相敬如賓互敬互愛,就如從前孝敬憲皇后與先帝那般,可是皇上呢?自令嬪一來,臣妾居於何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