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道,「聽說那位先生孑然一身,至今沒有成家。」
話音落下,太后又是一頓。
——他竟然一直沒有成家。
當年,便總是有人要為他牽線搭橋,他都一直沒有接受。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一個人?
卻聽燕姝道,「如此便又少了一人,想必場面也不必太大,對了,還有一位襄陽天德書院的少夫人,聽說還是宗室的血脈。」
嗯?
太后回神道,「是誰?」
燕姝道,「聽說是南平王的外孫女兒,姓陳,看年紀也不太大。」
太后想了想,頷首道,「不錯,南平王的大女婿的確姓陳。當年南平王兩口子病逝,其兒子繼承王位,卻不甚老實,在陛下登基前意圖生事,陛下便將其在封地圈禁了起來,念在其父忠厚,只不過削了其餘近親們的爵位,叫他們自己謀生去了。」
說起來,當年她初入宇文家,南平王妃那位老嫂子對她還挺照顧的。
只可惜子孫太不爭氣了。
太后便頷首道,「既然還有故人之後,那便見一見吧。」
燕姝忙點頭應道,「是,眼下天熱,不如就擺在雲水閣里,也涼快些。」
太后嗯了一聲,「你去安排就好。」
話音落下,心間回到了方才的聽聞——
他居然還沒成家。
這個傻瓜,是這輩子不想留後了嗎?
當日,宮中的請帖便發放到了此次伴君進京的各位夫人手中,宮中尚膳監及太常寺也立時著手準備起來。
如此,待到第二日上午,眾女眷們便齊聚雲水閣,拜見太后。
燕姝陪在太后身邊接待,但見這些女眷們大多都在四十多歲左右,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大多氣質文靜。
然其中有一位夫人身高體健,氣質爽朗,格外引人注目,卻是蘭陵名儒顧鴻白的夫人。
燕姝立時來了興趣,問系統,【這位夫人看來體格強健,莫不是習武出身?】
系統,【沒錯啊,這位顧夫人可是蘭陵當地著名武學世家的千金,武功極好。當年外出上集市,正碰上出來擺攤算卦的英俊書生顧鴻白被小混混糾纏,當場路見不平踹翻了小混混,替顧先生解了圍,兩個人便就此結緣了。】
燕姝眼睛一亮。
——這聽起來是個很有趣的小甜文啊!
不過,這顧先生年輕的時候不好好讀書上街算卦幹什麼?
嘖,看來改日得仔細了解一下。
正這麼想著,卻見一位約四十多歲的婦人領著一位年輕女子走上前來,向她及太后行禮,「臣婦襄陽汪氏,攜媳陳氏,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宜嬪娘娘。」
襄陽,陳氏?
原來這就是那位南平王的外孫女兒了。
燕姝忙為太后介紹道,「這位便是臣妾昨日跟您提及的那位了。」
太后頷了頷首,打量那位陳氏一眼,見對方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姣好,眉眼間似乎還能尋到當年老嫂南平王妃的影子。
只是神色卻沒有其外祖母當年的精神,目光低垂,頗有些低眉順眼的意思。
太后默嘆了一聲,好好宗室的後輩,被那個倒霉舅舅給拖累,已泯然小家碧玉了。
她道,「哀家與你外祖母當年常在一處,也是看著你母親長大的,你母親現如今如何?」
卻見對方垂首道,「啟稟太后娘娘,臣婦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
太后嘆道,「一別多年,許多人都不相見了。」
說話間,燕姝在旁悄悄觀察這位姑娘,直覺有些奇怪。
這大熱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