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心中疼痛又夹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欢喜。 那便是情爱的滋味吗? 他控制不住自己,将凤药搂在怀抱里。 凤药只觉自己快要窒息,金玉郎怀抱宽广而温暖,双臂如铁箍般紧紧拥抱着她。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处,不顾那里还受着伤,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头顶,他内心如掀起巨浪,强行按捺自己别太过份。 她感觉到对方汹涌的爱意,可他就是不愿表明。 金玉郎放开她,头一次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凤药,除去情爱,你的理想是什么。” 凤药有点不懂他话中深意,想了想道,“凤药虽是女子,可也心怀家国,一想有个执手携老之人,二愿国家太平,百姓安乐,三愿我自己做个阔人儿,毕竟这世道无钱走不动一步。有了银子便几乎没了烦恼。” 玉郎深深望着她,几乎想望入她心底去,半晌道,“你我想要的几乎相同,我们有一样的理想,第一条我大约是做不到的……” 凤药心中一沉,心乎又要哭了,玉郎托起她下巴,强让她看着自己,“我……没有给过这世间任何一人承诺,哪怕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也杀掉了他。可是我现在要告诉你,我希望与你一起,相扶相帮,达成你我之理想。” 凤药拨开他的手,“你我相帮,等你有了夫人还会这么说吗?” “大人既然携手老去的人不是凤药,何必给一个女子做承诺?” 金玉郎朗声大笑,“小凤药,我的承诺何止价值万金。你竟不要?” 他强硬扳过凤药身体,要她面对着自己,“我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愿与任何人相携变老,我大约是等不到变老的那天。” “胡说。” “此次,我必要我们都活着出谷,还有许多事要做。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密信联系,但别再公开见面,你别告诉任何人识得我,对你我只有好处。” “你想要富贵与平安喜乐,那就去拿吧。” 他轻轻向前又停顿住,心内犹豫一下,对自己道,便纵容这一次吧。 他将唇轻轻贴在凤药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温柔地说,“我金玉郎会像爱护眼珠子一样爱护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起携手变老? “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信不信?”玉郎同她一起靠着崖壁并肩坐着。 “我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好了,我不会和任何女子有关联,除了你,我也不会娶妻生子,一个踩在刀尖上被人称为屠夫的人,不应该有儿女情长,不应该有弱点。” “你不懂,但愿你不要懂。” “你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 “你愿意进宫当差吗?”玉郎问她。 凤药心中奇怪,“为何要进宫,不是要我经营玉楼春景园吗?” “玉楼我打算送给六皇子。” “什么?!”凤药坐直了身体。 玉郎伤口又开始疼起来,他闭起眼睛,口中道,“你可知道,皇上除了四皇子与六皇子,其实还有个儿子。” “那孩子才刚十四,是个小官之女,本是宫中一个小女官,偶尔为皇上所幸生下他,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心性坚韧,又肯读书,与他那两个纨绔哥哥,毫不相同。” “我本以为我们大周已没了希望,看到那孩子觉得还算有可扶之主,否则……” “否则如何?” “呵呵,我又何不夺权自为?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我不是想要权利,我想要还这片土地一个清净,让百姓安安生生过日子,要所有人不再受我所受过的苦。” “金大人是人上之人,连皇子提起金大人也带着三分敬畏,大人也受过非人之苦?” “何止。”他脸上一片平静,内心卷起万丈波涛,那些不堪的往事在心中翻涌。 一个人在乱世想活下去,要受多少磋磨,被当做牲畜般对待,低贱到尘埃里。 他从不把杀人当做负担,他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有人说他心肠是铁打的。 他是! 他的残酷配得上他受的折磨。 所以,他看到凤药才会被打动。 她同他一样受过苦,虽然不及他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可她没变,仍然对生命充满热爱,不责怪任何人,没有变得残酷无情。 她是生机勃勃的,她又有心机与智谋。 她远远没达到她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