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清憐惜的問:「今後你有何打算?黃家不能回去,可還有其他能去的地方?」
後面這句話純粹就是例行公事的禮貌問句。
果不其然,黃大小姐眼眶紅了,離家的時候她忍不住落淚,現在被問起將來怎麼辦,她忍不住又落淚,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我一個女兒家,離了家還能去哪裡。爹爹已經容不下我,去哪兒都是客,還名不正言不順,又有這樣招災的體質,去哪兒都是害人。」黃大小姐淒悽慘慘,淚水打濕了睫毛,她雖是個閨閣少女,卻不笨,有些地方看的十分清楚,「阿娘雖捨不得我,可也不敢反抗爹爹,更不敢叫我給外祖家帶去災禍,臨走前雖悲慟,卻隻字片語都不曾叮囑。」
黃大小姐痛苦道:「在阿娘心中,我這一走,與死了無異吧。」
她不怪阿娘,爹爹對她不在意,是因為爹爹從來不曾照顧過她,所有的疼愛都如浮雲,做出來迷惑他人的假象,阿娘卻是真心疼愛,可再多的疼愛,也無法說出叫她去外祖家的話。她一人的性命,如何比得過外祖一家的性命,便是自己的女兒,也斷沒有自己留不住便放到娘家禍害別人的道理。
楚婉清斬釘截鐵道:「以後你跟著我吧。」
黃大小姐錯愕,峰迴路轉,心中歡喜,卻又十分遲疑,「可是……」
楚婉清堅定道:「我來庇護你!」
兩人的目光轉向黎畫。
「可以啊。」黎畫不以為意,有人願意收留黃大小姐正好,「不過她這麻煩的體質,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為了引誘其他邪道現身,也還需要黃大小姐做誘餌。」
楚婉清神色鄭重,「黃小姐並沒有做錯什麼,她是無辜的,我作為封地的主人,庇護封地子民是我的責任和義務。既然有邪道暗中作祟,視人命如草芥,犯下無數血案,只要踏入封地,他們就是我的敵人!」
黎畫詫異,「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剷除邪道義不容辭!」楚婉清頓了頓,微微放低聲音,神色堅毅,滿是決心,「現在各種異議被父王壓下來,可父王不能庇佑我一輩子。就像恩公所說,若事事都要父王出頭,我這封地主人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吉祥物,落在別人眼裡,父王名聲不好,我的名聲也會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出功績堵住大家的嘴,讓他們即便心裡不服氣,明面上也沒法說我的壞話。只要我能自己站穩腳跟,總有他們心悅誠服的時候。」
「岳暘將軍聲名遠揚,暫時沒有戰事可供我發揮,這些邪道來的正是時候。和神神鬼鬼的沾上邊,在民眾心中更容易建立威信,既能剷除邪道為民除害,又能樹立威信,一箭雙鵰。」
「我在夢境中觀看大巫之舞有所領悟,正好能派上用場。」
黎畫立馬生出興趣,聽起來似乎每個觀看到大巫之舞的人感悟到的都不一樣啊。
「是什麼?」
楚婉清斟酌措辭:「能夠鼓舞戰士士氣,令他們發揮出超乎尋常力量的戰舞,便是普通人,有了戰舞加持也能與邪道交手。」
這個技能實用價值很強。
楚婉清在後面跳舞,士兵得到戰舞加持,戰鬥力大增,前仆後繼,勢如破竹,尋常士兵根本不是對手。
「要是被偷襲……?」
「以舞蹈鼓勵戰士,亦能以舞蹈自己戰鬥。」楚婉清回答。
「那行,你自己掌握好分寸。」黎畫爽快答應。
她和那些邪道沒有仇,只是遷怒而已,真正的仇人已經被她挫骨揚灰,死得不能更死,剷除邪道不過是圖個樂子,發泄心底一口鬱氣。
心灰意冷離開黃家,沒想到卻意外得到永平郡主庇護,這對黃大小姐宛如一劑強心針,不禁重新燃起希望,知道剷除邪道乃是正事,更是郡主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