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沉默一下,說:「你拒絕了它。」
裴容頷首,「心魔種引術一旦擴散,人間就會化為煉獄,人人都可成魔。」
最可怕的不在於能夠強行催魔,而是污染性,通過一個關聯點快速擴散。每個神官不知道有多少信徒支持,神官通過信仰修煉,信徒是神官的法力來源,心魔種引術卻能通過這種聯繫反向操作,一污染就是一大片。
黎畫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鄭重的問:「天下第一魔頭指的是誰?」
裴容微笑的看著她,不回答。
黎畫深深的疑問,「心魔種引術你是危急時刻才從它口中知道,你是天下第一魔頭,還是被它附身所以成了天下第一魔頭?」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如果裴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法術,自稱心魔的傢伙卻知道,天下第一魔頭到底是誰啊。
裴容:「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黎畫奇怪道:「它這麼神通廣大,幹嘛不自己用?」
裴容悠悠道:「因為力量不夠吧。」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因為力量不夠所以只好苟著,不敢自己冒頭,忽悠別人去。
以前一直纏著裴容,忽悠他,發現裴容寧可被天庭封印也不上當,轉而跟鬼母勾搭上,本以為封印個九百年會有個變化,卻發現裴容是變了,但變化的方向跟它想的完全不一樣。
黎畫突然湊上來,關切的伸手摸了摸裴容的小腿,「既然它這麼厲害,有沒有告訴你如何解除天庭下的血咒?」
裴容神色古怪,長長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陰影,一雙眼睛勾魂奪魄,看著黎畫的目光溫柔醉人,月光落在他身上,烘托的分外勾人。一身好皮相真的好看極了,宛若天生的聖人,閉目時無悲無喜,睜開眼卻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墮落的味道,魔性十足。極致的矛盾雜糅到一起,形成奇特的魅力,濃重強烈的移不開眼。
聲音微微壓低,神秘輕柔,好似曖昧的耳語,「這血咒的確厲害,解除起來卻不難。以法力強行衝破桎梏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結果也會非常慘烈,傷上加傷,身體被法力衝擊成一攤爛肉,神魂亦是千瘡百孔,純粹靠強撐熬過去。只要把血咒中蘊含的仙神法力污染掉,血咒自然就會消退,但這個辦法,只有它能做到。」
黎畫不由自主睜大眼睛,目光炯炯有神,這樣好的機會送上門,她不信裴容會放過。
果不其然,裴容笑容滿面的說:「所以我把它毒打了一頓,抓著它按到血咒上。仙神法力對它反應很大,從我身上爬到了它身上。」
裴容雙手合十,感動的說:「謝謝,謝謝心魔為我重獲自由付出這麼大的犧牲!我知道它都是為了我,真是太忠心耿耿,犧牲它一個,幸福我一生,雖然有點對不起它的這番用心良苦,不過我已經決定當個平平無奇的普通魔,就不搶魔尊寶座。」
哦豁!
黎畫嘆為觀止,還以為裴容要跟心魔虛與委蛇,達成虛假合作關係,騙取心魔信任解開血咒,然後塑料情立馬翻船,互相一通撕逼,沒想到這麼幹脆利落,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不要慫,直接干。
裴容失落的嘆一口氣,「沒想到心魔完全不能理解我已經不想努力,堅決認為我應該力爭上遊爭口氣,讓當初背叛我算計我害我至此的仇人通通付出代價。我尋思著說的有道理,畢竟我不是包子,是只狗都能咬一口,所以我又把它打了一頓。」
他非常感慨,「真是神清氣爽,心情美妙啊,我早該這麼做的。傻乎乎的以為它真是從我內心陰暗面滋生出來的心魔,聽著它陰暗至極的想法,以為都是自己內心深處不可言說的陰暗面,不敢面對其他人,痛苦自責,自我懲罰。不敢靠近其他人,生怕有一天會傷害他們,不敢跟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