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陣陣細微的抽痛,沈行之隱藏在袖中的手捏緊,很快將自己的異樣很快隱藏好,「銀行卡上的錢……是你打來的嗎?」
兩天前,銀行卡上突然多出來一大筆錢,來得極其不合理,卻正好解決了他學校和催債人上門的危機。能做到這種地步又如此精確的,沈行之除了沅枳想不出其他人。
沅枳沒想隱瞞,朝門外走去,「嗯,是我。」
「……為什麼?」
「為什麼?」沅枳皺眉,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看上去十分不解,「你是我的任務,我得保證你的安全和身心健康。」
他只是他的任務嗎?沈行之面色慘白。
沅枳越過他,「更何況舊識一場,你又給了氣運……」她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我覺得我沒有理由不幫助你。」
明明話上是在幫助他,聽上去兩人好像關係不淺,可沈行之知道,這話的底下是滿滿的疏離。她把一切的一切分得太過於清楚,每一份都明碼標價,將幫助他的理由一條條列出來,成為橫亘在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沈行之想過兩人的重逢是什麼樣子,或許會是怨恨或許會是爭吵,又或者是抗拒,沅枳不願意再看見自己。可無論他怎麼算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局面:沅枳太平靜了,好像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當時的事情一樣。
她還是願意幫助他,願意在困難的時候給予援助,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讓沈行之覺得在她心裡好像和別人沒什麼不一樣。
他們保持著一個適當的距離,這段距離並不遠,但沈行之知道無論他用什麼方法也跨不過去。
她是真的不太在意了,連那時候的原因都不想再去糾結。
可就是因為這樣,沈行之才感覺如此得難受。
沅枳在他後方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如果一億不夠,你還可以來找我……」
沈行之沙啞著打斷,「夠了。」
沅枳再沒有顧慮,不想在這裡繼續逗留,準備回去找遲郁。
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密閉的空間突然響起沈行之的聲音。
「當年那件事,抱歉。」
最後一片衣角消失在這處,留在原地的少年劇烈咳嗽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再開口時已經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他緩緩抬起頭,「出來吧,我們談談。」
在那條沅枳離去的道路上,站著一身黑衣的男子。他長了一副令人失神的驚艷樣貌,是走在街上路過的行人都會紛紛回頭的程度,明明很年輕,身上卻沒有同年齡段少年的不羈與張揚,反而渾身上下都是一種不好惹的氣息。
一身反骨,像隱藏在暗處的肉食動物,凶光畢露戾氣叢生。不在主人身邊,沒有人管著,就是世間最兇狠之物。
晏辭斜靠在牆邊,抱臂看著他,察覺到沈行之的目光之後,輕扯嘴角,露出挑釁又嘲諷的笑。
就算他現在不再是九尾妖狐的血脈,但恢復記憶之後還是會難免沾染上原來的習慣。光是一抹笑,卻是無邊風月。
「想談什麼?」
沈行之言簡意賅,「她。」
這個她指的是誰,兩人再清楚不過。
晏辭收了面上的嘲諷,微微直起身,「我覺得我並沒有和你談的必要。」
沈行之:「但她並沒有答應你,你和我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晏辭頓住。
沈行之唇色很蒼白,但面對散發惡意的晏辭,他並沒有慌張,「我認識你。」
他歪頭,「你是當初在我之後來的那隻狐狸。」
「你在之後找過她。」
沈行之並不否認。
晏辭眸色很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行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