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剛剛在聽筒里聽到久違的聲音,反應才會如此巨大。
「電話那邊,真的是她嗎?」
林業成心底其實有些期待,但短短半天就顛覆他的認知,他無法確認對面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別的鬼怪假裝的。
「不確定。」沅枳搖頭,不給林業成留下任何希望。轉頭又去問賽琳娜,「你呢?和林業成聽到的是一樣的嗎?」
賽琳娜白著一張臉,咬著唇搖頭,「不是。」
「方便說出來嗎?」
賽琳娜咬緊唇瓣,十分糾結,心裡的兩個小人在打著架。
一個在說:「你快說啊,這可能是條很重要的線索!」,而另一個拼命捂住她的嘴,兇狠吼她:「你瘋了才把這些事說出來嗎?你好不容易逃離這裡,你還想回去嗎?!那是你這輩子都無法洗淨的污點,它將跟著你一輩子!」
沅枳看到賽琳娜的表情,知道她不想說,「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一隻手抓上她的袖子,賽琳娜的唇已經被咬出了血,「不,我說。」
「我聽到的聲音,是在我小學時期侵犯過我的人!」拼命隱藏的秘密說出來後,就爽快多了。不再遮遮掩掩,也不想受別人指點。
賽琳娜的故事就簡單多了,她來自很普通一個農村,是典型的重男輕女家庭。算上她,家裡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她排行老二,最小的弟弟和他相差五歲。
父母在弟弟出生後,更是沒有時間管她們,她從父母那裡接收不到應該有的安全感。所以她在被猥褻後,第一時間去找的不是父母,而是跟她一起玩的好姐妹。
但小孩子管不住嘴,告訴好姐妹沒多久,她就告訴了她的父母。村裡頭消息雖然閉塞,但內部消息總是傳的很快,幾乎沒到三天,全村就傳遍了她被侵犯的消息。
父母覺得丟臉極了,說她不知廉恥,這么小就是個狐媚子,長大了指不定還要勾引多少男人。村里人似乎也默認了她是那個男人童養媳,所以那個男人在大街上當眾猥褻她時,其他人也不會對她施以援助之手。
所以她想逃,逃出那個迂腐的村落,逃出那個家,逃出男人的掌控。
她在工作後以為徹底拜託了,沒想到這起電話又勾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
賽琳娜說完,一陣靜默。林業成翕動著唇,一時之間分不清楚他倆究竟誰更慘。
「我說完了。」她悽然一笑,淚沿著臉龐滑落,「現在你們可以罵我了,不論是盪婦還是婊子我都習慣了……」
「為什麼要罵你。」沅枳嘆氣一聲,把揣在身上的糖又分了一顆出去,「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網上都在罵我。」賽琳娜抽噎。
她簽約的公司還有那個一直欺壓她的同行,都知道這件事。那個同行更是在她反抗時,放了一點消息在網上,清一色的謾罵灼燒她的心,讓她更想把自己藏在無人發現的角落。
被拿捏住的賽琳娜根本無法硬對硬,但她不想再過回原來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於是她來參加了這次綜藝。
這次沒有人阻攔,在他們眼裡,去參加一檔鬧鬼的綜藝屬實是她腦子不正常,都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跳進陷阱里等死。
「這些不是你的錯,你也並不想擁有這個家庭,擁有這段回憶。」沅枳輕聲重複,「如果她們罵你,錯的不是你,而是她們。」
她的語氣平靜中透著堅定,賽琳娜終於號啕大哭起來。
「叮鈴鈴——」
就在她哭的不能自已時,電話聲又響了起來。
幾人面面相覷。
「所以這次……誰來?」
晏辭沒說話,沉默著上前,拿起聽筒接聽聽,他的手心附著著一層薄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