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賣慘求安慰結果被戳破的鏡行不說話了。長久的沉默後,沅枳以為他已經想開,準備睡覺時這傢伙又開口了。
「姐姐。」鏡行順著結界滑下來,盤腿坐在地上,靠著床小聲喚他,「謝鏡行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聲音沙啞低迷,字句之間略有著含糊,每個字上都帶著一個個勾人的小勾子。
沅枳默不作聲翻了個身,「嗯?」
「我說真的,你喊我謝鏡行時,我很害怕。」鏡行捂住眼睛,在沅枳看不到的角落裡他不愛笑,回憶生前的經歷讓他表情稱不上好看。
他是謝家假少爺,更是在短暫人生的後半段,被視作親生母親的貴婦人哭著咆哮「你根本就不應該姓謝,你整個人生就是個錯誤」的時候,茫然無措問自己真正的姓名應該是什麼。
他們喊他謝鏡行,多半是在嘲諷,是在貶低。鏡行就這麼看著曾經愛的人一個個遠離他而去,用著譏諷的目光喊他「謝鏡行」,謝樂天更是直言「你這個謝是從我這裡偷來的」。
那就不要這個謝了,他在臨死前這麼想。
所以剛剛沅枳不同於上次,而是滿含警告連名帶姓喊他時,明明心臟已經不會跳動,他當時還是感覺到一陣心悸,好像僅有的氧氣從面前抽走,瀕死後開始出現幻覺。
——似乎沅枳也會和謝母他們一樣,不管開始是否圍著他轉,最後只留給他一個離開的結局。
「……抱歉。」沅枳低聲。
「沒事。」鏡行笑笑,轉過身視線相撞,眼裡都是溫柔的笑意,「睡吧。」
鏡行給自己變了個床,在4387震驚把它和大床拼起來後躺了上去。
「……」
沅枳透過無形的結界壁打量著兩張靠的極近的床,冷笑一聲將結界壁加厚,才轉過身。
兩張床已經被撐開,中間完全可以再放一張椅子,鏡行舔舔唇。
「這大概也是同床共枕了。」鏡行露出得意的笑,只是尾巴翹起來還沒有多久,一顆銀色珠子向他襲來。
容器把鏡行吸進去,在鬼娃娃更加驚恐的眼神里沅枳把珠子撿了回來,在上面設了禁言後房間就恢復安靜。
沅枳把珠子放在桌子上。
「晚安。」
——
早上七點五人準時在古堡大廳集合,利用手上的身份信息和節目組進行交換來兌換早餐。一個普通的麵包和一杯牛奶,吃完後也沒有發現楊導昨天所說的線索信息。
顧及身邊還有監控,賽琳娜特意壓低了聲音,「大家都沒有,怎麼回事?是楊導忘記了嗎?」
沅枳搖頭,想到自己還沒進來古堡時看到的那一群工作人員,心底大致有個猜測,「不會。」
「那是什麼?」
「被人拿走了。」沅枳道,「有內鬼。」
賽琳娜震驚,有些結巴:「又……又是鬼?」她現在聽到鬼這個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下意識以為是鬼魂,在幾聲不含惡意的笑聲里才反應過來它的真正意思,紅著臉低下頭。
「怎麼確定?」等小插曲平息後,林雋才問道。
「接應的人眼神躲閃,還有包裝袋等。」沅枳聳肩,「這也只是猜測,出去後再說。」
「線索沒送過來,我們怎麼出去呀?自己找嗎?」賽琳娜有些傻眼。
林業成提議:「不然我們使用一次場外求助吧,不使用一次豈不是虧了?」
「如果有內鬼,場外求助也會很危險。」晏辭聲音清淡,「我們自己找吧。」說完起身。
林業成:「去哪兒?」
晏辭:「書房。」
【他們說話聲音怎麼這么小啊,在密謀什麼是我這個尊貴的不能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