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別的地方,大傢伙兒知道鄴城發生的事情震驚不已,再看到蝗蟲時眼神就明顯不對勁兒了起來。
既然吃蝗蟲不會死,那麼為什麼只能蝗蟲吃他們的莊稼?
州牧大人以身犯險讓老天不要降罪到他們身上,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他們要是再不敢動手抓蝗蟲,那和懦夫有什麼區別?
不就是幾隻蟲子嗎,吃了它!
原煥讓官方驛站傳遞官府公文的同時也順便給民間的讀書人送信,為的就是消息傳的夠快,在他能將控制的地方都要有能送信的驛站,畢竟對老百姓來說,官方的公文告示可信度已經很低,完全沒有親戚送來的家書可靠。
親戚傳親戚,鄰居傳鄰居,這麼傳出去的消息才能更令人信服,再加上官府悄悄派人散布消息,不出半個月,整個關中的百姓都會相信區區蝗災根本不會讓他們走上絕路。
人定勝天,只要心氣兒還在,其他就都不是問題。
馬車一路回到官署,郭嘉神色懨懨讓車夫離開,自己踱著步子走到對面的宅子,天天住在官府壓力太大,就算住在對面和住在官署沒什麼區別,他也不要住在官署的書房。
郭祭酒不說話,呂布也不敢太鬧騰,讓人把跑了好幾天也沒好好歇息的馬帶下去餵草料,這才趕緊跟上去,「那什麼,我剛才說錯話了,你當我在放屁就行,別往心裡去。」
「放心,沒往心裡去。」郭嘉瞥了他一眼,淡定的讓呂布心裡直發毛。
呂大將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趕緊轉移話題把西涼那邊的情況說給這人聽,他離開鄴城的時候郭奉孝就想跟著去西涼長見識,只是主公不同意才沒去成,他剛從西涼回來,趁記性正好還沒忘完,趕緊把事情和這人說了,省的過會兒再忘了。
郭嘉手裡捏著個茶杯,聽到呂布說起涼州那位一氣之下挑起小月氏和前車師後車師內亂的賈詡賈文和,心道這人果然和他們家主公說的一樣心狠手辣。
還好沒有站在對立面,不然的話,那人對屠城殺百姓這種事情無所顧忌,他們家主公又斷然不可能拿百姓的性命做賭注,想要把人打服真得費一番功夫。
呂布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完,看郭嘉的臉色比剛才好了點,這才試探著問道,「長安城情況怎麼樣?主公應該不會放任不管,怎麼這兒比以前荒涼了那麼多?」
他只在涼州待了三四個月,走的時候關中正亂,但是亂也就是那回事兒,至少有動靜有活力,怎麼回來就變得死氣沉沉了?
他知道蝗災是從這地方開始的,可關中百姓對天災人禍應該已經習慣了才是,忽然間消沉成這樣還真有點不習慣。
「人都逃的差不多了,怎麼可能不死氣沉沉?」郭嘉長嘆一聲,放下茶杯唏噓不已。
他以前不愛管這些事兒,很多公務都悄悄塞到荀彧那裡去了,真正親眼看到戶籍冊、糧食簿,看到上面的一串串數字,才知道將所有的事情統籌兼顧有多不容易。
如果是荀彧在這裡,關中的百姓或許不會逃亡那麼多,他自認為反應已經足夠快,可是真正有效的法子還得鄴城那邊送消息過來才行。
不得不說,他們家主公狠起來也不是一般人,對其他人很,對自己更狠,一般人在祭天的時候還真不敢幹那些事兒,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們家主公那般離經叛道又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天下有他們家主公,才是百姓的大幸。
可惜漢室已經扶不起來,經過這次蝗災,連關中的百姓正都不再對皇室留口德,罵起皇帝來一個比一個狠,小皇帝無辜,劉姓皇室卻不無辜。
呂布眉頭越皺越緊,倒不是因為郭嘉後面的感嘆,而是他們家主公在祭天的時候以身犯險親自吃蝗蟲,「我們離開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