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怎麼吃?」男人一臉認真求索,「要親親才能吃嗎?」
「……」親親腸沒開花,許聽夏腦子裡倒是突然蹦開了花,無比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盛嘉澤又吃了兩塊豆腐,就沒再要了。
頂著男人目光灼灼的注視,許聽夏也沒能全部吃完。
越入夜天氣越冷,小吃街的人卻越來越多。出去的時候,盛嘉澤像那次在地鐵站一樣,將她穩穩地護在懷裡,既隔開擁擠的人群,也擋住了凜冽寒風。
廣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建了一個露天影院,天寒地凍的,居然還有不少人在看,大部分都是情侶。
有情飲水飽,這話果真不是騙人的。
感嘆過後,許聽夏沒想到自己也成為其中一員。
雖然天冷,但影院搭建的位置和方向也明顯是經過考究的,坐在椅子上吹不到風。
有工作人員給他們送了蜂蜜柚子茶,一杯盛嘉澤喝著,另一杯許聽夏抱著捂手。
等他把自己的喝完,可憐巴巴地伸手過來,想蹭「暖寶寶」,毫不意外地遭到拒絕。
許聽夏堅決冷酷無情不心軟,守住自己的奶茶不動搖,徹底杜絕他吃豆腐的小心思。
這男人想得可太美了。
自從揚言追求她以來,耍套路的次數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不清,她哪能一直傻乎乎地被套路。
盛嘉澤這人就是個精,慣會審時度勢察言觀色,見縫插針。
心軟就輸了。
原來不少情侶都是在這裡等播報在凌晨的大雪。
也是今年的初雪。
許聽夏從小生活在不南不北的中部,不是沒見過雪,但總得隔幾年才能見一次真正的大雪。
而記憶中的所謂大雪和北方的雪比起來,又像是小孩過家家。
八歲那年一場難得的「大雪」,爸爸給她堆過一次雪人。
是早上五點多起來堆的。
南方的雪積不住,下一宿,從天亮就開始化,雪量也少。如果去得太晚,要麼雪被人踩髒了,要麼被人掃掉或者化掉了。
那個雪人是爸爸好不容易保下來的,有八歲的她那麼高,戴著一頂紅色的毛線帽子,有胡蘿蔔做成的匹諾曹一樣的長鼻子。
盼了好久的大雪人,最後被她指著鼻子說好醜好醜,但心裡還是很喜歡的。
那天早上媽媽做的早餐是青菜粥和牛肉蒸餃。
這麼久了,她再沒吃過到那個味道的青菜粥和牛肉蒸餃,也再沒人早晨五點給她堆過雪人。
思緒飄得很遠很遠,從八歲那年的大雪到三年前,爸媽在下墜的機艙里死命護著她,讓她成為那場空難里唯一一個倖存者。
雖然失去了愛她的父母,也短暫地失去過光明,卻又得到了很多很多。
直到有冰涼的東西落在額頭上,許聽夏驀然回神。
下雪了。
額頭上的雪花摸上去時居然還有依稀的輪廓,但很快被她指尖的體溫融化成水。
周圍的情侶們都激動起來,有人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歡呼雀躍,有人旁若無人地擁抱或親吻,許聽夏突然想起那個被人說到爛俗的傳說——
初雪的時候,一定要和喜歡的人告白。
而此時此刻,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雪下得太猛,仿佛在天地間垂下白色的隔簾,她轉過頭時都快看不清他的模樣。
但她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聞到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
以及他傾身過來時,呼吸之間彌散著蜂蜜柚子茶的香味。
那雙薄唇無限地靠近,她不自覺屏住呼吸,雙手將涼透了的空奶茶杯捏得緊緊的。
直到被雪花浸潤得冰涼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