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只是笑了笑,“那在我眼瞎之前,你要保护好你的双手。” 傅时律绷紧的关节渐渐放轻松,他另一只抬起的手握住了盛又夏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跟前。 “我看看你的眼睛。” 盛又夏忙掩饰着惊慌,没有同他对视,只是盯着男人高挺的鼻梁看,“我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帮你检查下,万一有眼疾呢?” 盛又夏弯着腰,他们平日里也有对视的时候,但傅时律这会看她,更像是一个医生在看着病人。 “我眼睛好好的,哪来的疾病。” 盛又夏始终没敢正眼看他,她几乎靠到他身上去了。 有时候,她会有那么一点痴心妄想,从心底的最深处攀爬出来。 “我要眼睛真有病,万一也需要眼角膜,那我可以排梁念薇前面去吧?” “我可是傅太太,怎么着都要先轮到我。” 她倒是喜欢事事都拉着梁念薇。 傅时律将手放到盛又夏的身前,手指勾住她的领子,“不是所有人眼睛有问题,就都要做角膜手术。梁念薇不一样。” 他的意思是,梁念薇情况太危重,不一样。 但这话听在盛又夏的耳朵里,就是梁念薇和别人不一样。 她推掉傅时律的手,退开了身,他右手好多了,却还心心念念方才的事。 “当时那么危险,为什么会不顾一切挡到我面前?” 这话将她问住了,盛又夏只知道是下意识的反应,也许是对这个男人的爱还没消散。 可他一直都清楚她是爱他的,却没给过她任何的回应。 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梁念薇。 “我没想那么多,你可以夸我善良,因为就算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傅时律眉头一点点打成死结,“哪怕是陌生人?” 盛又夏盯着他的眼睛,她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点希冀。 她点点头,“嗯,是。” 男人眼底滋生出的那点火苗,瞬间被浇熄,所以她在意的并不是他,“呵。” 傅时律嘴里溢出轻哼,“你还挺博爱,是圣母吗?” 他不能接受在盛又夏的心里,他和别人的地位居然是一样的! * 第二天,捐献眼角膜的家属约了盛又夏见面。 她虽然知道这是在冒险,但还是去了,如果没到万不得已,胡阿姨不会来见她。 两人约了个隐秘的地方,盛又夏走进包厢时,胡玉已经到了。 “胡阿姨。” “我到现在还没送兵兵走,因为那对眼角膜,我肯定是要留给你的。但这两天医院里出现了一拨人,他们盯得很紧……” 盛又夏搀着她先入座,“兵兵他……” “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别安慰我了。倒是你,该怎么办啊?那帮人好像来头不小。” 胡玉抓紧了盛又夏的手,“就不能明说我要捐给你吗?” “不能,”盛又夏太清楚傅时律的手段了,“那样的话,他们会防着我,我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胡玉满脸的伤心,她盯着盛又夏的眼睛看。 “你妈妈以前救过我,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还了她的恩情。最主要的是,兵兵的眼睛给了你,我高兴……” 这也算是上天对盛又夏的眷顾吧。 在她拿到了所有的资料,做了一番调查之后,才发现胡玉居然是盛母以前资助过的人。 “胡阿姨,这样吧,到时候您想办法将兵兵带回家,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盛又夏绞尽脑汁,这对眼角膜,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给梁念薇的。 胡玉被折磨得头发白了大半,但她要吊着最后一口气,帮助盛又夏。 “我儿子的眼睛,我说了算。但就像你说的,就怕有个万一……” 如果傅时律真的耍了手段,那盛又夏只能等着瞎掉了。 胡玉伸出手,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盛又夏。 “我把兵兵带回家,死也要死在家里,到时候全部的亲戚都叫过来,他们看不住。这是最好的机会,你千万别错过!” 一个母亲,要忍受多少的痛苦,才能接受她儿子的离去? 盛又夏回握住了她的手,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好。” 背水一战了。 * 回到家,窗外阴雨蒙蒙,盛又夏的眼睛好像也蒙了一层雾。 傅时律从医院回来时,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 他有些装模作样地问,“今天几号?”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