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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1 / 4)

不停地报响儿。垂花门上不停地打点儿,笙管笛箫不停地吹奏,海蕖他们就不停地叩头。白四老爷还送了一棚尼姑经,姑老爷送了一堂江米人,几家亲友送来了“饽饽桌子”,就更锦上添花了。也不知道这天来了多少客人,只知道大概齐从上午十一点到晚上*点一直开“流水席”,每上一桌席,就有一为执事领着孝子挨个去叩头,直把孩子们磕的头晕眼涨,精疲力尽!

白四老爷一家是才一过午就坐着马车合家光临的。他们一下马车就有一个茶房用托盘托着几根漂白布的孝带子走上前去送“小孝”。白四老爷一摆手,跟来的仆人就已经拿过来自带的两根孝带子,给白四老爷夫妇系上,又从车里拿出三件漂白的孝袍子,伺候着恩哥子和颖红姐弟罩上,站在凳子上的鼓手见他们已经穿戴停当,立刻重重的擂了几下鼓,大喇叭用力的吹出几声特定的音调,大鼓惊天动地,大喇叭凄凉哀婉,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同时进来的有官客,有堂客。于是双鼓与大镲齐鸣。客人才走进大门,二门外就已经响起了小唢呐和大镲之声。走进二门侍立在垂花门边的执事就敲响小铜罄“打点儿”三记,带着来客转过垂花门,笙管笛箫一起吹奏起来。颖鸿姐儿俩和恩哥子在这一路音乐声中和大人一样低头慢步,既不张望也不言声,表现出极有礼貌地哀痛之情。紧接着白四老爷全家走上月台,男客在灵前、堂客在灵后奠酒。这会儿刘妈双手捧着一只两个饵子的珐琅灯,李妈捧着一只长脖子细嘴儿的珐琅酒壶,已经站在供桌两边伺候着了,见白四太太在拜垫上跪好,李妈稳稳地把酒斟进刘妈捧着的酒杯里,刘妈又把酒杯双手捧给白四太太,白四太太接过来把酒高举过头,然后再到进贡桌下边的奠池——一个同样是珐琅质的水槽儿里,再磕一个“鞑儿头”。两位姑娘跪在四太太身后,跟着磕一个头,如是三次,海蕖也就得磕三个实实在在的头还礼。与此同时,外面在笙管笛箫得吹奏声中打三下小锣,吹几声唢呐。

要说礼仪本来就来源于上古时代的祭祀,那这些个仪式还真颇有几分古典祭祀舞蹈的味道。

这一天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各种乐器交叉演奏,和尚、道士、喇嘛、尼姑轮番敲打着不同的法器,念诵着不同的经心,目的就是一个——把死者送向极乐世界。海蕖曾经问过三哥海林:“奶奶真若在天有灵,那是谁跟着谁走呢”?海林的回答却是:“别瞎说,小孩子家,懂什么呀?”

白四太太祭奠完被请进里屋侍茶,颖红趁这会儿蹲在海蕖身边儿说:

“我们今天都在这儿伴宿”,说这话的时候像是等着听堂会戏似的,脸上掩饰不住露出几分喜色,又说:

“晚上撒江米人儿的时候你要哪个?”

海蕖这一天净陪着叩头了,还没顾的去看江米人儿呢,经颖鸿这么一提醒,她赶紧从小堂罩底下招呼海森:

“嘘,六哥,看江米人儿去呀!”

北京捏江米人的老师傅那手艺真叫高。这些江米人儿是佟王爷送的,足有三四十个,都是戏出儿里的人物,文有文相,武有武相,服装不同,神采各异,栩栩如生。一说看江米人儿,孩子们立刻来了精神,希里呼噜地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大家大大地评论了一番,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纷纷预定,海蕖订的是扎着硬靠的樊梨花,颖燕订的是穿宫装的杨贵妃,颖鸿订的是羽扇纶巾的诸葛亮,海森订的是黑脸老包。这群孩子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年龄,脑子转得快,好奇心重,话也多,眼里看着江米人儿,脑子就转到了别处,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听说姑太太在家只停了五天,真够惨的。”

“惨?惨事多着呢,坐夜那天就七个和尚转咒,十六人杠就抬埋了,连‘雪柳’都没有!”

“啊?姑父就至于这么手紧?”海蕖又想起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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