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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1 / 4)

着她自己认为应该尽到的责任,享受到她自己认为应该享受到得权利。为此她投入了自己毕生的心血和泪水,然而在一次次奋力和挣扎之后终于彻底的放弃了,连同她的希望与哀怨。现在永远是过去,该过去不该过去的终究都要过去。一切仪式都结束了,大家也只能按照人之常理撇下了二太太,坐车回城去,回家去,回到那个二太太苦心经营了半生、却永远没有了她的那所宅子、那个家去 。

到家走西院正门,大门口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摆着一盆凉水,一把菜刀,每个人过此进门都要把菜刀蘸上凉水,在盆沿上磨一下。据说磨这一刀,是为的吓跑城外跟进来的孤魂野鬼,然而二太太的魂灵是否也被拒之门外了呢?无人考证。此时的燕宅已恢复了旧貌与往日的平静。先前热闹非凡又挂满悲哀的摆设统统收场了,月台、经台、白棚拆了,大汽灯、大火炉灭了,供桌、祭池撤了,孝幔、挽联下了……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唯一无法恢复的是家中二太太的音容笑貌和苦心经营的继续。

去了的人是真正的安息了,活着的人却依然走着自己也无法设定的路。二老爷已然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声声深沉且无奈的叹息和对明天日子的不知所措。这场白事赢得所有亲友的赞许,赢得了北京城所有观赏者的赞叹,却输掉了二太太为之呕心沥血的蜂场。白事一过,债主子上门,二老爷唯一的法子就是拿卖蜂场所得抵顶了。买主是谁,二老爷没有细问,也没想到去问。只是在过了若干年后才知道,买主竞是燕宅的忠实仆人、二太太病中的全权代表、对海蕖兄妹代行慈母职权的燕宅首席管家——董嬷嬷!主人破产,佣人发家,这是二太太生前身后都始料未及的,而二老爷确实实在在的感到二太太的“中兴家业”已成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泡影,二太太带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肉体,也带走了这个家的魂灵与依赖。

白事一过,孩子们闲了下来,大家推海蕖去请示二老爷何时去上学,海蕖去了二老爷住的西套间:“阿玛,我们哪天去上学呀?”

“哦,上学!”二老爷目光呆呆的,似乎没大听明白:

“那、那不得等脱了孝、孝再去,忙什么?”

脱了孝?那得几儿个呀?再说这一百天干什么去呀?海蕖刚要反驳,账房王先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董嬷嬷。王先生把一张纸铺在书桌上轻声说:“老爷,您盖个章吧”,海蕖瞭了一眼,是卖蜂场的契约,买主叫田宽贵,已经划了十字、按了手印,中人是王先生,也已经盖了图章,二老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就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水晶石的大印和印泥盒子,漫不经心地用了印。王先生看了董嬷嬷一眼,董嬷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儿,王先生又把一个红布包放在桌子说:“除去董嬷嬷那两股,别的都已经扣下了,这儿还剩一百二,您点点,这回办事的帐也已经理清,您什么时候过目?”

“就,就剩这点儿?”二老爷说这话并不是怀疑账目不清,他也根本想不到去查账,因为那是件麻烦事儿,他也不是后悔这堂白事花大发了,他是发愁今后的用项打哪儿来。

“还得办堂事呢。”这句话他是跟自根儿说的。王先生和董嬷嬷却已心照不宣,只是谁也没接茬儿。

“股东的红利可怎么说呢?”王先生接着说正事:

“总不能让人家白摊啊!”

“我想、想想再说吧。”二老爷把剩下的钱往抽屉里一扔躺到床上点起了烟灯,王先生和董嬷嬷只得退了出去。

还要办堂什么事呢?二老爷没说,海蕖却想起了送殡那天董嬷嬷得话来,阿玛真的这么快就续弦?海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发起呆来。二老爷闭目养神吸了一口烟,一睁眼见海蕖还在那儿站着就说:

“怎、怎么还在这儿站着?”经阿玛这么一问,海蕖才回过神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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