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对马升说了一句,转头看向杜司务,“你去房中取两把椅子。”
“是。”杜司务连忙进屋,一番搜寻,在堂屋之中取了两把椅子回来。
等杨青易坐好之后,他站着不敢动。
“你也坐吧。”杨青易看了他一眼道。
杜司务闻言才敢稍微欠身坐了下去,半拉身子向前倾着。
“老丈,我们确实是刑部的,今日来就是调查你五年前到刑部报的那个案子。”
杨青易平和道。
马升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泪,他拿起袖子两把将泪水擦干。
“这位官差,草民我……我……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了。”
马升又用袖口擦了擦眼泪道。
杨青易等马升擦完眼泪,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开口问道:“马老丈,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刑部的卷宗之上记录的不甚详细,你仔细给我讲讲。”
“哎,好好,我来说。”
马升浑浊的眼睛中有了精神。
“我们马家在忠赤街上有一间铺子,那是我祖父留下来的,我们马家几代人都是靠那个铺子过活。
草民我就是靠着那个铺子来卖酱菜,来养活两个儿子的,那间铺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养活我门一家三口。
本来我还想着靠那铺子多攒一些钱,给我两个儿子娶妻生子,但……”
说到此处,马升眼中又溢满泪水。
他努力压抑情绪,稍微顿了顿,又接着道:“后来两个儿子却都因为这铺子没了命,七八年前,与我相邻的铺子换了主人,那里开了一家酒楼,叫雅居楼。”
“老丈,忠赤街上并无雅居楼,你是否记错了?”杜司务问道。
马升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记错,那酒楼原来叫做雅居楼,后来改了名字,叫鸿运楼。”
杜司务一脸恍然之色,忠赤街确实有一家名为鸿运的酒楼,生意还颇为红火。
马升接着道:“那酒楼的掌柜叫卢大春,他酒楼做了几年以后,越做越大,便想着将我酱菜铺子买了,与雅居楼打通,扩大酒楼。
草民我不愿,那酱菜铺子是我们家的祖产,一辈辈传下来的,草民我做酱菜的手艺也还不错,我们爷三个还指着那酱菜铺子活着呢。
本以为那件事就那样作罢,但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便有几伙泼皮上门闹事,声称是吃了我家的酱菜,吃坏了身子。
那些泼皮隔三差五的就到铺子前面去闹,闹的再也没有人敢买我家的酱菜。
而我小儿子那几年身子时好时坏,酱菜铺子赚的银子都用来给他吃药了,家中没有存银。
被泼皮闹过之后,铺子赚不到银子,小儿子的药费就没了着落。”
“那些泼皮是酒楼掌柜的找的?”杜司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