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轩也是到了淮宁之后才知道,原来玉米糊糊也可以被称为稀饭,原来蒜头可以用糖醋泡着当零食吃,原来一块馒头可以做到比石头还硬,还要用刀切开分着吃……
龇牙咧嘴地吃完了这顿痛苦的早餐后,洛轩揉着肚子到庭院外的水泥路上消食。
淮宁地处平原,受地形影响较小,即便是农村,这里也大多是联排的房子。几户、十几户的人家将房子连成一排,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段”,大片的农田被这些“线段”分割成一个又一个规整的小块,不仅方便了管理,看上去也更加赏心悦目。
由于挨得近,这里邻里之间的关系也都还算不错,比较熟络,看到洛轩这么个有点儿眼熟的生面孔,都会忍不住亲切地问上两句。
而在不尴不尬地聊上几句之后,邻居们基本上都能搞清楚洛轩的身份——方家大儿子的那个一年来一次的远房外甥,然后送上热情的问候:
“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今年什么时候来的,打算住几天呀?”
“上几年级啦,成绩怎么样呀?”
……
面对邻居们的盘问,洛轩自然是招架不住的,再问下去自己的底裤估计都要被他们扒干净了,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溜了。
刚回到院子里一看,好家伙,基本上全空了,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两三只看家护院的小猫小狗在那儿冲着自己叫唤。对于它们来说,洛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需要警惕。
大舅是个木匠,别看他今年57岁了,子孙满堂,悠然自得,可他依旧闲不住,吃完早饭之后就骑上他的小电驴上工去了。
大舅妈平常在附近的一家中学里当食堂阿姨,现在放暑假了,就回到家里操持农活,一大早就挎着竹篮、戴着草帽到地里忙活去了。
大表哥一家在结婚之后直接搬了出去,在村子里另找了一处宅基地新修了一栋二层小洋楼,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
二表哥一家虽然还在和大舅一起住着,但如今也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好吧,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过自己的生活,咱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围绕在自己身边转着,放平心态就好。
洛轩也没有太过失落,把院子的大门虚掩好,踱着步子就往大舅家西侧的“河沟”走去。
这么多年了,洛轩一家每次来都是行程紧张,洛轩还从来没有仔细看看这河边的风景呢。
淮宁农业发达,农业灌溉的用水量极大,因此在每一块农田周围都人工开掘了大量的沟渠水道,与当地的民居相伴相随,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大舅家的西侧就是一条狭窄的“河沟”,目测宽度不会超过两米。杂乱的芦苇、芒草纵横交错,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水面。
河道两侧是两排高大的白桦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
沿着这条南北走向的河边小路走了许久,便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悠闲地架着一根鱼竿,似乎是在钓鱼?
是了,听说这些河道里的水都是从鸿泽那边引来的,应该不缺小鱼小虾之类的。
“二哥!”洛轩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
河边垂钓之人正是大舅家的二表哥,也算是和洛轩关系最熟络的一位亲戚了。
“哟,小洛轩怎么来了,没跟你二姐他们一起去镇上吗?”二哥嘴里叼着一根烟,神态悠闲地在那儿吞云吐雾。
二哥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下巴上留着浅浅的胡茬,看起来有一种沧桑与青涩并存的俊秀气质。
“啊,二姐她们上街去了?我不知道啊。”洛轩一愣,刚才他只是出门逛了一圈,一回来就发现家里没人了。
“二姐”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