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終於忍無可忍,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準備和秦子規好好打一架。
結果因為本來就有點感冒發燒,頭重腳輕,剛才又盤腿坐著,腿盤得有點麻了,於是氣勢洶洶地站起來,狠話還沒來得及撂,就手舞足蹈地開始往下摔。
老房子這邊都是紅木床,又沒裝軟墊席夢思,要真摔下去可有得疼。
本來還面無表情的秦子規忙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盛衍的手腕,盛衍也本能地回抓住他的手腕,然而腳下踩著的空調被卻順著涼蓆滋溜往前一滑,帶得秦子規也猝不及防地跟著一倒。
於是砰的一聲,連雞帶鳥,兩個人一起在床上摔了個人仰馬翻,纏纏綿綿。
「秦子規!」
盛衍雖然被秦子規護著,摔在了他身上,但手肘還是磕上了床板,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想爬起來,又四肢發軟,還被自己腳下的空調被和秦子規手裡的薄毯纏了個死結,試了好幾次,都沒爬起來,最後只能泄憤般地氣沖沖地喊了一聲秦子規的名字。
秦子規則被他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蹭得四處著火,又要生生忍住,只能一把摁住他的腦袋,微蹙著眉,說了聲:「別動。」
語氣聽上去有些重。
盛衍瞬間更火大了:「秦子規,你還凶我?!」
秦子規感受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頸窩裡不甘地拱來拱去,絕望地閉上眼,嘆了口氣:「我沒有。」
盛衍不服氣:「你沒有,那你為什麼嫌棄我,不願意跟我睡?」
這話題怎麼又回到這兒了呢。
秦子規覺得有點頭疼。
他本來以為憑藉盛衍這麼粗的神經,只要自己夠理智,夠冷靜,夠把握分寸,就不會被他發現任何不對,兩個人就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但他萬萬沒想到,盛衍的神經比他的腰都粗。粗到已經對他造成極度困擾的程度。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秦子規覺得有必要給盛衍一個直接一點的答案:「你不是覺得兩個男的太親近,會很噁心嗎?」
「啥?」被秦子規扣在頸窩裡想抬頭抬不起來的盛衍發出了迷惑一問,「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去年你生日在ktv的時候。」
「哈?」
盛衍似乎還沒想起來。
秦子規又淡淡補充道:「ktv,gay,噁心。」
短暫的沉默之後。
盛衍像是想起來了:「哦,你說那個啊,那不是gay不gay的事,是兩個人在廁所,公共場合,做那種事多噁心啊,和gay不gay的沒關係。」
話音落下,秦子規摁著他後腦勺的手微頓。
盛衍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掙脫他的手,抬起頭,「臥槽」了一聲:「秦子規,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
秦子規偏頭看他。
他這人怎樣了?
盛衍一臉憤怒正義:「你怎麼能歧視性少數群體呢?!」
秦子規:「???」
盛衍像是終於找到秦子規的思想癥結一樣,非常嚴肅又義正辭嚴地教育道:「gay怎麼就噁心了?雖然我鋼鐵筆直,但是人家喜歡男生有錯嗎?你就因為覺得gay噁心,所以連正常的兄弟間的接觸都要介意了?秦子規,你這樣有意思沒意思?你做人能不能有點格局了?」
說著盛衍就氣沖沖地試圖爬起來,準備遠離秦子規這個思想偏激狹隘完全沒有格局的老古板死直男。
然而剛爬到一半,腳下就再次踩上空調被,然後又是一個滋溜一打滑,整個人就重新直直摔在了秦子規身上。
並且不偏不倚,正中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