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德得了吩咐,順意送他回來後說道「主兒,蘇諳達未必不知道府里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芙蓉笑的意味深長「他是人老成精比泥鰍還難抓到手的滑頭,可在這事兒上嘴巴卻偏偏比據嘴的葫蘆還嚴實。你猜是因為什麼呢。」
芙蓉也就等了盞茶的時辰,就聽順意慢慢說道「以蘇諳達的性格是絕不會背叛主子爺的,但若是因為顧忌福晉或大阿哥又大可不必。」
「是啊,蘇培盛是在爺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不見差錯又怎麼會弄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來砸自己的腳?」芙蓉提說道「若不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就是寧願被爺責罰也要不肯沾惹這件事兒。」
一旁伺候的石榴眉頭緊皺插了一嘴「他這是要讓主子您出頭然後自己來個黃雀在後不成!?」
「奴婢估計著他多半是看著咱們院兒對他有點禮讓過頭了才敢算計到主子您頭上來!」順意突地惱怒道「主子之前掌管府中中饋,處事公允,無可指摘,對府里的庶福晉們也多是體貼照顧,她們便未及心悅誠服也不會與主子您紅了臉。可福晉大權旁落,年側福晉又心高氣傲,她們心裡定然對主子您有所不滿,兼之大阿哥的福晉又是個掐尖要強的性子,等咱們回了府,主子爺看著府上那一地雞毛必然會想起您掌管中饋打理內務時的日子,即便不說讓您重新掌管中饋也定會讓您處理那些麻煩事兒。奴婢斗膽揣測,以大福晉的心性定不會感激您出手相幫,反而會恨您叫她丟了臉面。」
石榴恍然大悟,咬牙切齒的罵道「那老閹狗竟敢如此算計您!」
芙蓉笑了笑「得了,可彆氣壞了身子。沒幾日就回府了,咱們高高興興的來也得高高興興的走,不然叫外人看到還不知會怎麼編排呢。」
「怎能輕易放過他!」石榴不甘道「平日裡東院上下可從沒為難過他……」
「以蘇諳達在爺身邊的位置後院裡誰會為難他?就算沒有此事你們日後見了他也要一如既往的客氣。明白嗎?」石榴雖有不甘但老實的應了,芙蓉這才起身說道「走,隨我去看看八阿哥和五格格去,前幾日風大不曾出來玩耍,怕是要在屋裡憋壞了。」
打從東榮院人來人往的收拾著院子開始府上所有人便都清楚的知道林佳側福晉和主子爺不日就會回來的事實。這個消息就像一滴落進熱油里的冰水讓後院裡出了烏拉那拉氏以外的大小主子都熱切起來。
在經歷了西林覺羅氏在烏拉那拉氏支持下有恃無恐的折騰後,再想起芙蓉管家時的有條不紊那怕是鈕祜祿氏也少不得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她是巴結上了西林覺羅氏有了這些微末的權利,可並不代表著西林覺羅氏可以不把她當人看。這段時日裡但凡西林覺羅氏與後院裡的庶福晉們、管事們起了爭執都要把她拉出去頂缸,便是與她三桿子打不著的事兒也要她去周璇。鈕祜祿氏在家也是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即便在府里過的不如意也不曾像如今這般連下人都不待見。箇中滋味別提有多難熬了。
鈕祜祿氏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四格格的教養,是以這段時日四格格書也不讀了字也不練了,如同脫韁的野馬成日的帶著丫鬟瘋玩胡鬧,又因在府中憋悶被善於投機的內監唆使偷偷出門去街上玩兒了幾次心思便更加的野了。做主子的不把規矩放在眼裡,做奴才的自然一個比一個有主意,再加上這對半路出家的母女著實不招人待見四格格偷跑出府玩兒的事情竟然到現在都沒人注意到。
但四格格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盤算著怎麼坑蘇培盛一把又不把東院和蘇培盛關係鬧僵的李有德在苦思冥想了兩天之後可算是抓住了這個把柄——浣衣房的管事嬤嬤親自來送漿洗過的物什,巴結討好的的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浣衣房裡雖都是下等人可能坐上管事的位置,多少也是個人精。不說洗一件衣服用多少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