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寄青看著車窗玻璃倒映出的周辭白笨拙急切的模樣,嗓音帶著笑意:「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傻得可愛。」
「你怎麼又說我傻?」
「因為你本來就傻。」
「那你說我哪裡傻。」
「我不告訴你。」
「你告訴我!」
「我就不。」
「顧只只!」
「大哥哥!」不等顧寄青回答,前排本來正在談著戀愛的高中男生就忍不住回過頭,看著周辭白道,「你談戀愛也太幼稚了吧!問什麼問!直接親他嘛!或者回家再打情罵俏!不然我都沒辦法給我女朋友講題啦!」
周辭白:「……」
顧寄青:「……」
「撲哧——」
周辭白最終紅著耳朵拉著已經笑得臉頰發酸的顧寄青,匆匆在下一站下了車。
「顧只只,你現在已經變壞了。」周辭白牽著顧寄青的手,有些羞惱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顧寄青也不否認,還偏頭看向周辭白,十分坦然道:「嗯,你不喜歡嗎?」
周辭白對上他帶著笑意的好看眼睛,心裡重重一頓,然後認真說:「喜歡,特別喜歡。」
他很喜歡顧寄青的溫柔冷靜包容強大,可是那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顧寄青。
但是現在這個有時候會朝他發小脾氣,有時候會故意裝作不在意地捉弄他,有時候還會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的顧寄青,是他一個人的顧寄青。
所以他更加喜歡。
而確定他喜歡後,顧寄青也就放心了,溫聲道:「那你能陪我回宿舍拿個東西嗎?」
即使已經放假,但是清大宿舍還是有人值班,所以回宿舍拿東西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顧寄青突然要回宿舍要拿什麼東西?
顧寄青說:「你陪我回去就知道了。」
然而周辭白陪他回去了也不知道。
因為顧寄青把周辭白一個人留在了宿舍門外。
「小騙子。」
周辭白小聲嘀咕了一句,就安靜地站在門外,像是在守著門裡的顧寄青一樣。
門裡的顧寄青則踮著腳,從衣櫃最頂端,取下了那個很大很大的行李箱。
行李箱裡裝滿了夏裝和春裝,而夏裝和春裝的最下層,是一個被精心疊起的防塵袋,防塵袋打開,是一件白色的紗質舞衣。
和周辭白曾經拿出的那張照片上的舞衣一模一樣。
那是他初三時候參加一個古典獨舞表演前,尹蘭親手設計給他做的。
純色白紗,廣袖寬擺,質地輕盈,很漂亮,也很飄逸,看不出是男裝還是女裝,但總歸很襯他當時跳的那一支《獻月》
只不過跳完那支獻月後,他表妹就出了國,他也就再也沒有繼續學下去。
後來還是大一迎新晚會上,經不住學長學姐的請求,他答應了貢獻一個節目,才讓尹蘭把這件舞衣寄過來,再跳了最後一次。
所以之前周辭白說那張照片是他朋友的時候,顧寄青也沒有多想。
因為他想如果當時的小男孩真的是周辭白的話,那沒道理在迎新晚會上認不出自己。
但現在想來,可能周辭白當時並沒有去那次的迎新晚會,也就並沒有再看見過自己穿這件舞衣。
而五年前,周辭白也還沒來得及看見自己完整地跳一支舞就離開了。
那如果離別太匆匆,再一次的相逢可不可以更鄭重。
顧寄青拎起那件舞衣,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
正好他已經很久沒有剪頭髮,額發和耳發都有些長,雖然還沒有到妹妹頭的程度,但打理一下,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只是到底太久沒跳舞了,個子也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