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棄掙扎,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袖口放在身前,腿張開,見那膏藥被迅速塗在那泛紅處,為了讓這貴藥更好的發揮作用,使了些力。
安陽不自覺地腳腕彎起。
看著褚公公熟練的塗藥動作,能輕鬆窺見過去他到底有多少次受傷塗藥的經歷,快而准。
可是。
她沉默了半晌,乾巴巴地問了句:「我不能自己塗嗎?」
褚衛手一滯,他抬頭看了看迷惑的安陽公主,又看了看自己已然迅速塗完並揉開的藥。
「可以是可以,但是奴已經擦好了,接下來用細布裹上就好。」
安陽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放棄了掙扎。
等大腿內側塗過藥的地方都被綁好,安陽已經舒服了許多,穿好褚衛早已準備好的長裙,坐上了馬車。
「結果也沒有午睡。」
安陽抱著不知何時已經換過一遍的靠枕,打了個哈欠。
「現在睡不著了。」
很困,但是閉上眼又覺得靜不下心神。
褚衛拿起茶壺,倒了杯茶,說道:「殿下回去忙一陣就困了。」
安陽沉默地看著他。
「奴準備了些爽口的茶點,殿下可要嘗嘗?」
她下巴擱在枕頭的頂上,看著正襟優雅端坐著的少年井井有條地在小案几上擺著從冰盒中取出來的點心。
只見晶瑩剔透的黑色玉團在雪白的瓷盤上,宛如一粒粒碩大的黑珍珠,團尖還帶著淺淺的霜意。
「這漆團的表皮是用黑米製成的,裡面細軟的酥酪,奶給得多些,沒多少糖。」
他側過頭,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些殷切與笑意。
「殿下未用午膳,雖無食慾,卻也不能空著肚腹。」
安陽覺得自己像是不聽人勸的一家之主,家中賢內還要溫和著為了她的身體再三來磨她。
她挪了挪腰部,上身往褚公公的方向傾了傾,張開了小嘴。
褚衛彎著眉眼,拿花形的小勺托起這小米糰,餵到了安陽的嘴裡,看著她慢慢地吃著。
沒一會,她就又抬了抬下巴,餵進了第二個。
褚衛:「這物雖是熱食,卻因剛剛拿冰鑒存放了會,殿下不可貪食。」
安陽:「……」
她無言地凝視著褚衛,就在他笑著的時候驟然抬起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殿下不與奴說說,今日在馬車是如何遇了害?」
褚衛起身,坐到了手撐著臉頰,半斂著眼的安陽身側。
他聲音清和,帶著擔憂,讓安陽幾乎沒有辦法拒絕。
她向來是吃褚公公這份軟的。
「本也是要和你說的。」
安陽先開口,將說起這件事的性質一變,見褚衛一副洗耳恭聽地側過臉,繼續說,「只是當時路過看到一多嘴之人…」
她將上午的事敘述了一遍,額外強調了自己下的重話。
本來就很認真聽著她說的褚衛其實在她提點之前,就已經開始構思要如何順理成章的構陷這些人了。
不過,說構陷也不準確。
李家子弟其實破事不少。
財力雄厚的侯府以及公府向來是褚公公重點關注的對象。
褚衛不過是隨手一掐,就能想起他強搶民女害得家破人亡,最終審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的案子。
昔日李家尚書僕射之名不小,再加上財帛動人心,這種可大可小的案子,往往無疾而終。
這些年來李家地位不如以往,卻還算是撐著副骨架子,不是很好處理。
但也絕非動不了。
「殿下可找一時日與陛下提起,這之後的差事,奴多得是辦法從中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