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剑宗宗内
剑宗宗主在练功场中练剑,一招一式打出来漂亮极了,若让凡人看见,定然会觉得这是在舞剑。
一旁的大乘期长老屏息沉默,不敢言语。
等打出最后一式,他才含笑开口道:“不愧是岳柒染这孩子培养出来的,敢想敢做,连离间小绪和剑宗关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长老谨慎道:“用不用提醒少宗主?”
宗主摆了摆手,道:“不必,小绪能看得出来,刑堂也心知肚明,这就是一计阳谋。”
“那警告?”
“更不必了,此事颇合我心意。”
大乘期长老沉默了好一会,才回应道:“您是想磨一磨少宗主的性情?”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感慨道:“小绪这孩子哪都好,唯独性子太过光明磊落,也太过意气,不适合未来宗主的位置。师弟,剑宗大师兄再怎么光明磊落都行,但未来宗主不可以。”
那长老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的确,少宗主对这世间的看法过于理想化了,但事情哪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
宗主叹息道:“也不能怪他,这孩子自小的成长环境太好了,同龄中能压他一筹的也就天城程家程无仇、散修岳青亚、天道宗神出鬼没的少宗主、还有后来崛起的岳柒染等少数修士。前两个甚少同他对上,天道宗那位更不用说,至于岳柒染,这孩子可惜了,我当初觉得她是一把很好的磨刀石,足以把小绪的性子磨出来,谁曾想到……”
长老也颇有感触,道:“那岳柒染手段阴狠,身份合适,正是磨练少宗主的好人选,当真是可惜。宗主,那现下这件事,我们要纵容到何等地步?”
宗主将剑拿出来,向练功场中心走去:“让他将弟子带出去,也让他看看,太过于光明磊落会害死多少个跟随他的弟子。”
“若是少宗主……”
长老的言未尽,宗主也明白他的意思,平静道:“一宗宗主岂能为了一己意气,将整个宗门拉下水。若是到了那等地步,他还不醒悟,那便说明一件事情——他只适合做剑宗大师兄,而非未来宗主。”
长老怔了怔,随后低声应下。
与此同时,陶紫正在一家茶馆的二楼喝茶,流月坐在她的对面,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待妄绪一查,便能一清二楚。”
她看着桌面上的那些资料,感慨道:“若非旭甲门将资料拿过来,我还不知道剑宗私底下竟然纵容了明岚宗那么多次混账行为。本来还需要刑言那边冒险,现下看来,不用了。”
流月道:“属下若是没记错,这里面的事情,师姐出手管过不少。”
陶紫浅浅一笑,笑意里满是嘲讽,道:“当年我只以为这些事情是下面人不懂事,没成想居然是最上面那位让做的,连剑宗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也不知道妄绪发现后,会作何感想。”
流月拧眉道:“大师姐,我有点担心,妄绪终究是剑宗少宗主,不太可能选择将整个宗门拉下水。”
她笑意加深:“他可不是徐迁嘉那个有名无实的少宗主,说句不夸张的,他成为少宗主,那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哪怕他不想利用宗门,也有的是剑宗弟子跟随。”
“剑宗那边会不会出手阻拦?”
陶紫倒了一杯茶,想起从前那些事情,道:“不会,剑宗宗主对他这性子,可是担忧得很,现下能有机会磨练,怕是开心极了。”
流月还是有些懵懂,她解释得更加详细:“妄绪性沉稳,懂阳谋,知取舍,并非圣人,唯独一点不好,太过光明磊落,眼中容不下太多黑暗。一个修士可以容不得黑暗,可以舍生取义,但一宗之主不行,他肩上有着整整一个宗门,舍生取义,那舍的可不只是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