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下面传来欢快乐曲声，还有不少女子抽气的声音。
楚凌混浊的眼睛一亮，去到专门观赏楼下伶人卖艺的门站着，她看了一会儿，马上朝皇甫月笙招手，“这个人好像你在北漠养的小王子……快过来看一眼！”
皇甫月笙眸光一顿，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淡淡道：“没兴趣！”
“你不看可惜了，舞得真不错，似乎有人给他打赏了……”
楚凌双手趴在栏杆上，站姿懒散，吊儿郎当地模样被底下的贵女看见。
雅芳院的男子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的男子比比皆是，不少文人墨客喜欢来这里听曲。
其中也有不少贵女，她们发现了楚凌！
“楚凌平时就嘲笑咱们是附庸风雅的蠢货，哼，还以为她多么清高，也是个痴迷美色的俗人！”
“她一个土鳖听得懂曲子吗？”
“哈哈哈哈！”
“……”
有几个人时不时看上来，还低头交耳窃窃私语，楚凌发现她们的眼神带着戏谑。
嘲笑她？
楚凌懒散的眼神变得锐利，扫过她们身上，记住了这几个面孔，原来是之前在朝堂上弹劾过她的几个酸秀才。
还自恃品行端正，为人谦和？
来烟花之地也是她们……
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楚凌眉头一挑，叫来东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家心领神会。
皇甫月笙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申时三刻了……”
“别急，再坐一会儿！”楚凌让她来这边。
皇甫月笙走过去，往下面看了眼，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愕然。
下面一袭红衣的男子舞完一曲，迈着小碎步退场。
那男子身姿摇曳，肌肤如雪，乌黑卷发及腰，异域风格的衣服在他身上将万种风情的神秘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皇甫月笙只捕捉到他戴着面纱的侧脸，看不清楚具体的五官。
他的背影的确和拓跋弦很像……
北漠的人传来消息，拓跋弦在她离开北漠后的半个月便偷偷离开了城主府，从此下落不明，前去追查的人都说他死了。
皇甫月笙原本也不把拓跋弦的死当回事，毫无用处的人，是死是活她都不放在眼里。
只是这个人为何和他那么像？
皇甫月笙的沉默，楚凌察觉到了她在思考，“你在想什么？真以为他是你北漠养的小王子啊？他不是早就没有消息了吗，你别想太多，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我听说这的楼主喜欢收集天下有才艺的男子，那胡人大概是楼主路上买下的瘦马……”
楚凌认真想了一下，“你如果对那小王子还有感情的话，我帮你在王夫面前打掩护……”
“走了。”
皇甫月笙转身走出去，“无聊。”
“好嘛，我不说了，你慢走，我还要坐这里继续听曲，看美人跳舞。”楚凌摸了摸下巴，“如果那卷发的男子是中原人，我都考虑纳他入府了，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皇甫月笙已经走到外面了。
越到晚上，这里越多人，很多都是熟面孔。
她不从大门走，打算翻墙出去。
暗处走出一道瘦长的人影，阴恻恻的视线锁在皇甫月笙身上。
皇甫月笙脚步一顿，淡定地继续往前面的阶梯走。
到了二楼，她没有继续下去，进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跳下去。
这后面是伶人休息的院子。
停了半天的雪花在这个时候重新飘起来，落在她白色貂毛的披风上。
皇甫月笙弹开肩膀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