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正式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蒂尔才发现,自己认为那早就趋于理性的内心,竟然又迸发出充满生命力的悸动。 “冒险和好奇,是人的本能。” “但这种本能,如果不加以克制的话,可能会把人或物,引向灾难。” 虽没有正面回答,但副会长,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对于异位面的潜在想法。 但他的态度依旧坚定,有想法归有想法,但不是说什么想法,都要去付诸于现实。 人的黑暗面想法多了去呢,若是都将想法干成现实的话,那岂不是天下乱套了。 “如果它本身就是灾难呢?” “那我们所谓的稳重克制,是不是就成了一种坐以待毙?” “我知道您接下来想跟我说什么,大局为重,客观因素不允许,是吧?” 没等马蒂尔开口,早有准备的老方,便已经抢答而出。 “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就不应该去尝试捅破天。” “你也应该明白,包括我在内,其实有你这种想法的人不少,但我们谁都不敢开那个口子,因为后果承担不起。” “不是承担不起,这只是一种最坏的假设,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山的那一边,到底是什么。” “与其说后果承担不起,倒不如说是谁都不想担那个责任,对吧?” “这个责任,谁担得起?你要知道,后果可是会颠覆整个永恒大陆的。”马蒂尔反声质问道。 “我之前就说了,如果劫难是早已注定的呢?我们不过去,就能保证别人一定不过来?” “永恒大陆目前的局势,站在整体角度来说,那就是四分五裂,各为其主。” “如果斗争仅限于永恒大陆上,那无所谓,虽然局部混乱,但整体安逸。” “可如果以永恒大陆目前的状态,打一场位面战争,假如对面是一个可怕的统一政权,你觉得胜算几何?”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无论你我,谁又能独善其身?” 马蒂尔这个副会长,沉默了。 看着眼前那堪堪二十的年轻人,振振有词,浩气凛然的样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来一开始,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的玩闹想法。 可现在,他才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孩子,很认真,也很有深度。 “好,我再退而求其次,我就问问,有预案吗?假如外来位面的入侵发生之时,我们的预案,在哪里?” 预案? 预个屁......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 对其他位面的认知,几乎空白,目前最多只能确定大大小小裂隙的位置,你都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能力几何,数量多少,怎么做预案? 不了解现实,基于幻想意淫去做?那可真就成虚空打靶,自欺欺人了。 马蒂尔再次沉默。 老方的话,句句直指要害,振聋发聩,马蒂尔根本无从反驳。 因为赤裸裸的客观现实摆在那,怎么反驳? 只要开打,一团散沙的永恒大陆,必然是属于被动的那一方,先挨一顿狠的再说。 打得越狠可能还越好,因为只有打狠了,打疼了,才有可能被动的拧成一股绳。 听着就够挠心憋屈的。 虽然副会长沉默不语了,但老方的输出,还在继续。 “没错,你们或许有可能完美的避开这场注定的劫难,毕竟各位年事已高,而来自于其他位面的威胁,短时间内或许也不会出现。” “但以后的人呢?阁下的子子孙孙呢?” “您总不会跟我说,要相信后人的智慧吧?” 老方终究是掏出了这句经典名言。 “还是说,你想说,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哼!方小子,你有道理归有道理,但未免也看轻了老夫。” 普罗大众们有这种我快活就好的利己想法,那没什么问题,也说的过去。 但以老方和马蒂尔的身份和实力,如果说出这般言语的话,那简直太掉逼格了。 身其位,谋其职,这种舍弃责任的利己思维,马蒂尔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唉,小子,你有这般的觉悟和思想,我作为你的前辈,都认真的说一句自愧不如。” “但大陆上的局势错综复杂,有很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有些事情,很可能就是必然的结果,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 马蒂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