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下,阎罗殿堂,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炙烤著哭泣嘶喊的人们,血腥焦臭,闻之欲吐。这便是秦广王脑海中不断出现的一幕疯狂的画面,只是那阎罗殿堂的纵火者变成了他自己。
七面幡旗还是那七面幡旗,只是那幡布似乎凝固了一般,即使狂风凛冽,却怎么也飘扬不起来。
七鬼使不知何时业已结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六人紧挨着围成一个圈,背朝里,面向外,圈内盘坐着一人,不断的念动着咒语,声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默下去。
狂风呼啸,电光霹雳,这里像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开口说上一句话。
只剩下了或高或低的焦急的喘息声。
众人的心,就在这片寂静中,这么静静地、冷冷地寒了下去,仿佛置身于万丈悬崖之上,悬崖四周都是万丈深渊,可怕的是悬崖竟然在飞快的下沉,眼看着就要葬身于深渊之中。
“哈哈……,一群废物,这样两下就撑不下去了,你们人类就这么不中用吗?”魔龙低沉沙哑的狂笑声再度传来,带着深深的鄙夷。
花四海蓦然睁开眼看了那云海一眼,可惜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根本听不出那声音究竟传自哪个方位。轻叹一口气,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他的手却没有半刻放弃怀中那个业已冰冷的躯体。
手中的黑色小瓶冰凉冰凉的,丝丝寒气钻入皮肤,渗进心里。花四海又想起了玄阴鬼使对他说的话,心中一痛,再度睁开眼睛,艰难的将另一只手移到瓶塞之上。他看了看破军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目光转柔,那只放在瓶塞之上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心里狂呼着:他还没死,他还有救;然而此时玄阴鬼使的话却又跑出来刺激他,折磨他。
“你把这个带上,万一冥王在中途断了气,你就把瓶塞打开,将瓶口对准他的鼻孔,这样能保住他的魂魄。”
花四海微微苦笑着,没了躯体,还留着魂魄干什么,即使还能够再复活,但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破军冥王了。
他颤抖着将瓶塞打开;迎面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艰难的将瓶口对准了破军冥王的鼻孔。片刻后;只见一溜黑烟从破军的鼻孔里冒出来;倏地钻进了黑色小瓶里。他连忙将瓶塞盖住;捏在手里一阵颤抖;心里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喜悦。
默然,他的手一沉;破军冥王软绵绵的从他的臂弯里滑落;在那一刻;他的心又凉了几分。
众人都精疲力竭的倒在云上;就连那一直吼叫个没完的秦广王似乎也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嘴里不断的冒出白沫;想必也维持不多久了。七鬼使仿佛七座雕象一般站在那里;中间的那个鬼使嘴唇依然在颤动;但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们都在等着死神的最后宣判。
突然;那黑云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远方隐隐有呵斥声传来。
众人心中又惊又喜;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来者何人?”魔龙沙哑的叫声里带着浓浓的愤怒。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众人心里明白此时又有另外一个人正在与魔龙交手;而且从魔龙愤怒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此人的修为极高;以魔龙的强大实力竟然也没能占到便宜。
众人心里既紧张又疑惑;纷纷猜测这个修为极高的人是谁。最疑惑的自然要属花四海了;他深知魔界的实力;别说有能与魔龙对抗的超级高手;就连一个神级高手都没有。难道是仙佛两界派来的高手?
“鄙人天刀戚战是也。”一个浑厚清亮的声音穿过浓浓的黑云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的身躯猛的一震;面面相觑;眼里射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天刀戚战;一个响誉梵天长达两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