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大明朝臣这几百双眼睛盯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今天下午太后召胡濙觐见的事,没到一个时辰就在六部里传扬开了,许多人还分析出了太后召胡濙是为了婚事。
如今胡濙亲口承认,也不过是验证一下而已。
但是听胡濙又说:“老夫离开之时,碰到了右都御史杨善。”
王直也没感觉到什么奇怪,又只是点点头。
胡濙板起脸道:“老夫刚出后宫就被郕王殿下叫去,商议阿剌知院讲和之事。”
王直道:“阿剌知院讲和之事我也知道,不过郕王殿下的决断老夫还没听说,要不源洁给老夫说说?”
胡濙摇摇头,道:“此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王直奇道:“那源洁所说的要出事......?”
胡濙板起面孔道:“商议阿剌知院讲和的事,有老夫,有鸿胪寺少卿胡恭,还有......”
“就是右都御史杨善杨思敬。”
王直有点急了,道:“源洁快说。”
胡濙缓缓地道:“只是,郕王殿下与老夫和胡恭商议了快两个时辰之后,杨善才缓缓而来。”
王直有点听懂了,问道:“源洁是说这杨善有问题?”
胡濙摇摇头,道:“老夫说的是,太后!”
王直大惊,连忙问道:“源洁是什么意思?太后有何问题?难道?”
胡濙点头应是,解释道:“老夫原以为,太后召杨善过去,是让他作为使节之一出使瓦剌,但是杨善居然留在后宫近两个时辰,这便解释不通了。”
“况且今日在郕王那,郕王殿下安排结束时,老夫观杨善的举止有异,表情略有奇怪,便感觉事情不妙。”
“再联想到这段时日以来太后的所作所为。”
“老夫怀疑,太后要对付郕王。”
王直吓得差点把茶碗摔碎,连忙问道:“源洁所言可有证据?”
没办法,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在这个时候,太后要对付郕王,后宫与前庭冲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必然会再次混乱,外面也先又虎视眈眈,手里握着朱祁镇这张王炸,搞不好是会动摇社稷江山的。
不过却见胡濙摇了摇头,道:“老夫只是担心,手中并无明证。”
王直这才松了口气,刚要接着问,却又听胡濙继续道:“行俭不觉得,这种事一旦见到了明证,那不就是生死相搏之时么?”
王直的心情这会已经舒缓了很多,听到胡濙的话,心态已经可以稳了下来,道:“源洁,这种事可不能胡乱猜忌啊。”
胡濙轻笑道:“还不是你王行俭搞的?”
王直疑道:“这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胡濙淡淡解释:“前几日你经常来找老夫,总是担心郕王越权,又担心太后干政,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老夫心中能不记挂?今日又刚好碰到此事,老夫怎能不怀疑?”
王直佯怒道:“那老夫也只是担心,哪里像你这样,一上来就言之灼灼地说要出事的。”
胡濙哈哈一笑,道:“前几日你总是来烦老夫,就不能今日老夫来吓唬你一下?”
王直怒道:“源洁,你这个人怎么......”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胡濙了。
这家伙老了老了,心中却生出了玩闹之心,居然拿这种事来吓唬他。
不过也怪不到人家,毕竟是他先做出怀疑的,胡濙只是顺水推舟。
安慰了下王直,胡濙严肃起来,道:“不过此事未必不是真的。”
“若太后真的要出手对付郕王,行俭打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