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孙太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完全没有理由要去谋害太上皇。”
朱祁钰笑笑,问道:“也许是因为某些还未调查出来的原因呢?王老尚书应该知道,女人,很多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
王直立刻否认了这种说法:“陛下,有史以来,不是没有皇太后会去谋害亲生儿子,但是她们也都是有所图谋。”
“北魏文成帝的皇后冯氏喜欢干涉政事,逼迫亲生儿子献文帝拓跋濬禅位,另立四岁的小皇帝拓跋宏,临朝掌控朝政,太上皇献文帝屡屡与其发生冲突,这才在延兴六年将其毒死。”
“同样的,北魏宣武灵皇后胡氏也是一样,宣武帝元恪死后,孝明帝元诩年仅三岁,胡氏便趁机临朝听政,祸乱朝纲,于武泰元年毒杀孝明帝。”
“甚至武周皇帝更是如此,孝敬皇帝李宏被毒杀,章怀太子李贤被逼自尽,中宗李显和睿宗李旦也尽为其傀儡。”
“综其所知,但凡谋害亲生子女的皇太后,都是为了权势,为了临朝理政。”
“而孙太后呢?她向来是深居后宫,除了太上皇之事以外,从不过问政务,偶尔过问几句,也是为了逼陛下救回太上皇,其爱子之心,人尽皆知,所以她不可能回去谋害太上皇。”
王直的一通长篇大论让朱祁钰对孙太后的怀疑也不再确定。
王直说的没错,孙太后不论从什么角度都没有谋害太上皇的可能,那投毒之人会是谁呢?
朱祁钰不禁问道:“既然王老尚书说幕后之人不可能是孙太后,那你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王直抬头,看向朱祁钰。
于谦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朱祁钰连忙摆手,道:“王尚书别看朕,朕没做过此事。”
王直呵呵一笑,道:“陛下慌什么,老臣也没说您做了此事啊。”
“其实老臣想说的是,幕后之人不是孙太后,而是......”
“行俭慎言。”话还没说完,礼部尚书胡濙突然出声打断。
他已经猜到了王直想要说什么,立刻出声阻止,甚至还在朱祁钰的面前直接叫出了王直的字。
朱祁钰不爽地看向胡濙,道:“胡尚书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事已定,王尚书不过是胡乱猜测,于朝廷毫无意义,万一说出什么不当说之人,便是坏了朝廷风气,故此臣希望陛下不要问了。”胡濙急中生智回答道。
不过这番欲盖弥彰的话很显然得不到在场之人的支持。
王直笑笑道:“胡尚书不必担心,此事陛下应当知道的。”
“不,你那都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说与陛下知道,就是欺君。”胡濙态度坚决,死活不想让王直说出口。
朱祁钰这时候幽幽道:“胡尚书既然如此说了,那朕还必须要听一听,是否欺君,不是胡尚书说了算的,要朕说才作数。”
说完转头看向王直道:“王老尚书,说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猜测,让胡尚书宁愿当面欺瞒于朕也不敢让你说。”
说着,眼神还瞟向胡濙,明显在警告他,别在阻止王直说出他的猜测,否则他朱祁钰肯定是要出手收拾胡濙的。
王直向着胡濙拱了拱手,然后道:“陛下,其实这也是老臣的猜测,陛下不必太过在意。”
“你说。”朱祁钰吩咐道。
王直顿了一下,轻声道:“老臣猜测,此幕后黑手乃是......太上皇自己。”
一句话震得整个奉天殿鸦雀无声,所有人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
胡濙绝望而愤怒地盯着王直,仿佛在说,这种话你怎么敢说出来。
于谦则是震惊地看着王直,眼神中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