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政务院有直接罢免官员的权力,并没有直接任用的权力?”何文渊确认道。
朱祁钰点点头,道:“对,政务院可以罢免官员,但是不能直接下令任用,任用之权仍在朕这里。”
“那官员升降呢?”何文渊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这个自然也归政务院调配。”朱祁钰回答道。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政务院要施政,必须得有管控官员的权力,现在罢免的权力有了,如果不给他们升官的权力,那岂不是相当于拿着威胁逼迫底下官员去施政吗?到时候能有什么好结果才怪呢!
何文渊点点头,没有了问题。
户部尚书陈循突然问道:“那京官外放呢?”
“这个嘛!”朱祁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没有立刻回答陈循的问题。
大明官员分为京官和地方官,京官顾名思义,就是在京师的官员,像是户部主事、翰林院庶吉士这类的都是京官,而京官的好处就是离皇帝近,升官容易,尤其是地方布政使、按察使这类的大员,或者是各地知府,按规矩都是由三品以上京官联名保举的,地方官做的再好,也不一定能让有资格的在京官员知道,所以这些机会更多还是一些低品级京官外放的,但是这又引发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外放的京官品级太低,如果外放的话必须大幅度提升品级,例如,地方知府为四品,六部里五品的郎中就要提两级外放,从五品的员外郎要提三级外放,正六品的主事要提四级才能外放,甚至从七品的给事中要提七级才能外放,当然,给事中这种情况比较少,更多的还是员外郎、主事或者监察御史之类的官员外放。
陈循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在问跨品级的外放是否要跟着品级涨俸禄,毕竟六品主事的俸禄和四品知府的俸禄是不一样的,他的户部负责官员俸禄的发放,能少一点是一点,在这一点上,他和金濂一样吝啬。
何文渊这时候却出声道:“陛下,京官外放早已形成定论,都是要提级之后再外放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为了让各地官员能够用心做事,不必为生活担忧,免了他们从中贪腐之心。”
左都御史陈镒这时候却是出声道:“什么免了贪腐之心?若是真的能做到,也就不会有周忱刘琏之事了。”
周忱是巡抚南直隶南京工部尚书,刘琏是总督边储参赞军务巡抚宣府等处户部左侍郎,二人都是朝廷二三品的大员,但是都因为贪腐之事被都察院弹劾,被迫上疏致仕,这是都察院去年的一大功绩,陈镒提起来,自然底气十足。
何文渊争辩道:“但是朝廷如今还在执行太祖时候的标准,而这个标准早已不足以供百官家用了,有些官员甚至需要去民间做一些兼差来养活自己,京官外放,本就对仕途没有什么好处,银子再不给够,他们到了地方也会无心政事,那时候政务院还想要推行政令?不被他们破坏就不错了。”
“他们疏忽怠政,自有我都察院弹劾,你们吏部也要用心选人,不要总是选出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陈镒鄙夷地反驳道。
“活都活不下去,还推行什么政令?安抚什么百姓?要想让马儿跑,得先让马儿吃饱!”何文渊冷声道。
“够了。”朱祁钰听不下去了,这是在讨论政务院的问题吗?这是在借机和自己谈条件呢。
朱祁钰让王直开征商税,断了朝中许多人的一笔收入,所以何文渊和陈循站出来咨询京官外放的事儿,实际上就是在警告朱祁钰,如果继续查官员经商的问题,那下面的官员就有可能彻底摆烂了。
不过朱祁钰却并不在意,开征商税是王直的任务,出了什么问题也要他去考虑,于是转头看向王直道:“王老爱卿,此事你是怎样一个看法?”
王直回道:“陛下,臣以为何尚书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