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处置并没有问题,你们都察院才有问题,或者说你们这些文臣的标准才是有问题的。”
“此话怎讲?”陈镒反正也要离开朝堂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今天逮到机会,索性问个明白。
朱祁钰解释道:“这次李匡被人弹劾,主要是三件事。”
“其一是怀柔招抚,却被苗贼所趁。”
“其二是威逼土官,释放逆贼家眷。”
“其三是轻敌冒进,致使大军被困。”
“在你们看来,这三件事情里面,第一件是苗贼过于奸诈,第二件完全是好事,真正的大错是在第三件事,不过也是李匡一时轻敌所致,战场上瞬息万变,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但是,你们都忘记了其他人,忘记了那些跟随李匡为国而战的将士们,忘记了那些因为李匡想要招抚逆贼而劫掠被杀的大明百姓,忘记了那些为大军服务的役夫,难道李匡的性命是性命,他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没有他们,光靠李匡就能平靖天下了?”
“孟子曰民贵君轻,这个民指的是什么人?是你们这些吃着朝廷俸禄的人吗?不是,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那些打造出各种器械的匠人,甚至包括那些风餐露宿将货物运到整个大明的商贾,没有他们,朕要李匡有何用?朕要你们有何用?”
“这个李匡为了招抚立功,拿个好名声,而选择牺牲这些人的利益,这才是朕对他不满的真正地方,而你陈镒为了顾念同僚之情选择了帮他脱罪,这才是朕对你陈镒不满的根本所在,也不知道你当年镇守陕西的是如何得到陕西百姓交口称赞的。”
朱祁钰的话让陈镒羞愧地低下了头,不过旋即反应过来,问道:“陛下,那您不是也招安了福建的严启盛严贼了吗?他所犯下的也是杀官造反的大罪啊!”
朱祁钰脸色一黑,冷声道:“那你说说,他为何要杀官造反?”
“臣记得漳州府定下的罪名是通番。”陈镒立刻答道。
“对,当时漳州府定下的罪名就是私通番邦,但是朕再问你,他私通了哪个番邦?泄露了朝廷什么机密?对朝廷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三条但凡你说出来一条确凿的,朕立刻派人去砍了他。”朱祁钰继续追问道。
陈镒顿时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刑部尚书俞士悦。
俞士悦正看热闹看得起劲,结果谁能想到陈镒一个目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脸色一黑,出声道:“陈大人莫要看我,漳州府的奏报还没有报上来,这件事情也是大都督府于尚书先提起来的。”
众人又看向了于谦,于谦点点头,说道:“对,此事是平海卫都指挥佥事王雄报上来的,他被严贼俘虏,后又被放归,帮他带了请求招安的消息,这才有了后面招安之事。”
朱祁钰摊摊手,道:“看吧,这严启盛是主动请求招安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罪名漳州府并未报上实证,反而是将他杀官造反的证据全都报了上来,这就好比朕无缘无故要杀了建州左卫指挥使董山,直接派人将他抓捕入京,然后他心怀不平,当朝骂了朕,朕就直接用目无尊上辱骂天子的罪名杀了他,你认为朕是对的吗?”
陈镒无语。
如果皇帝真的这么做的,那错肯定在皇帝了,毕竟人家董山无缘无故招此厄难,心怀不平是正常的,骂了你也该杀,但是你直接用骂你的罪名杀了他,那不就是倒果为因了么!
不过朱祁钰说到这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出声道:“不过说到这里,朕突然好奇起来,朕召见这严启盛的时候也是得知了,他不是第一次走货了,以前从来没出过问题,漳州府也没有管过,但是偏偏就这次出了问题,漳州府抓捕他的理由还仅仅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