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李恺费劲的从门框内扣出门帘的1角,掀起来闪进屋。刘大龙紧跟其后,拎着两大兜子东西。
夏季的门帘是用细竹皮子编成的,既要防蚊蝇又要通风透气,所以编的密实,支支愣愣的,很容易卡在门框上。
“哦,老孙子来啦。”李振江欣喜的抬起头。
老孙子,就是小孙子的意思。李恺在堂兄弟中行7,最小。
自李老太走后,李振江就萎靡了,终日里深居简出,什么事情也不操心,也不会管,大多时间都是仰在李焱给他定制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回忆着过去的人和事。
“嗯,4号开学,后天我就要进京。早去两天,到了京都还有些杂事儿。”
“好好……”李振江笑的撑开了脸上的褶子。
状元啊,李恺的高考成绩已经被李淼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广播过数次,富阳3村的全体居民都与有荣焉。
按老辈儿人的说法,状元,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李家有这样的命数,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我爸妈他们都忙,我带大龙过来看看您,1来算是辞行,2来中午给您安排1桌,这1走,就得半年后才有机会再孝敬您了。”
李恺对爷爷没有怨意,李振江充其量就是个“不作为”,坐视刘凤芝和李老太以及李垚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大家族的“家长”都是这样,俗语有云,“不哑不聋,做不得阿公”,不装聋作哑,就当不了1家之主。
1大家子挤在1起生活,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确有要较真的,要么是身份“翻身”(经济或者个人地位发生了变化)了,要么是被磋磨的急眼了。
不然有“孝”字压在头顶上,只能1辈1辈的继续顺延下去。
现在李老太已经走了,李恺对面前的老爷子只有敬佩和感恩。
“呵呵呵,好……好……很久没尝老孙子的手艺了,还真是想呢。你是不知道啊,你那几个娘和嫂子做的饭,唉……差1点儿就叫难吃了。”
“呵呵呵……没关系,我妈说了,从京都回来,她给您找个保姆,专门伺候您的饮食。”
李老太走之后,都是由3个儿媳妇轮番给老爷子做饭,1家1天的,儿媳妇时间不方便的时候,就由孙媳妇顶上。其实都是农村的家常做法,肉蛋鱼的又不间断,并没有老爷子形容的那么夸张。
“不用了,不用了,哪能让外人伺候,那不成地主老财了吗,不合适,会被乡亲们说嘴的。”
“谁愿意说谁说,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庄稼啦。咱家有这条件,想低调也不允许啊。”
“呵呵……都行……都行……”李振江从善如流。
李恺搬了把凳子坐在李振江身边,爷孙俩高兴的聊着天。
聊了会儿天,李恺就带着刘大龙奔了西厢厨房,准备做饭。不1会儿2娘屁颠屁颠的过来了,今天应该是她给老爷子做饭,不过看到李恺已经在张罗了,她也乐得个轻松。
论做饭的手艺,2娘是最差的,毕竟兄弟4人里,早些年李森家的条件相对要差1些,那时候家里难得1见肉蛋鱼,吃的都是自留地里自家种的蔬菜,冬天里就只有萝卜土豆大白菜,别说肉了,油都舍不得多放。
没有好材料自然也就练不出好手艺。就像部队里的神枪手,那都是被子弹堆出来的。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伴山屯工厂养殖场种植区连成片,只要肯付辛苦,1大家人也不少挣,何况李淼也不会给他们安排的差了。
很多事情是无可避免的,毕竟血浓于水,只要不过分,其他人也是认可的。
“2娘,2伯呢?”
“在新棚那边呢。”
新棚,是伴山屯农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