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骆咬牙,将额头轻放在他双手紧紧握着的柔荑上。
“你可以原谅我吗?”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低语,一股湿凉的水意滑下他英俊无比的脸庞。“对不起……我爱你,我是爱你的,真心真意的……就算一开始打算娶你不是因为爱,现在也不得不爱你了……我不想承认,是因为我害怕、恐惧……很可笑吧?我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害怕极了去爱一个人……”
季芸筝早在他用力握紧她手的那一秒就醒了,怔怔地听他说话,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震惊不已,更别提他说出口的那一字一句,像棒槌似的一棒一棒打进她心底。
梗着喉问的泪意,她紧咬住唇办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说,他爱她呵。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像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会这么害怕爱上一个人。
心揪着,苦着,疼着,全都是为他。
“骆……”她轻唤着,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一僵,像是弱点被敌人当场逮着时的狼狈与错愕——她知道,那是他下意识的防备反应。
心一软,决定佯装没听见他刚刚所说的任何话、也没发觉他在哭,小心的保留着属于这个男人的骄傲,也打算将他今夜为她流下的男儿泪,珍藏在心底一辈子。
她知道他爱她,就够了。
“你……醒了?”黑暗中,雷骆的嗓音依然沙哑,侧脸快速拭去泪,抬起头时,面对她的是温柔笑意。“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看见你在这吓了我一跳。”她故意道,眼眸扫向他手上的绷带,不自觉便皱起眉头。“你的手很痛吧?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伤到神经?”
雷骆看着她,目光炯炯,像是在揣测什么,又像是想把她的心给看穿了,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一张俊颜陡地凑近她的脸。“明明这么关心我,怎么舍得说要离开?”
“我……”她才要开口,他已倾身吻住她的唇。
细细的啄,慢慢的磨,像是在品尝盘古开天以来最甜的蜜,非得用尽一生的时间与气力去撷取似的……过了大约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放开她。
“我知道你骄傲,以后,我会把你排在第一位,我生命中的第一位,这样可以吗?可以……不要再说出离开我这样的话来了吗?”似痛似苦似祈求,他的嗓音带着一抹压抑的情感。
这,恐怕是他在面对清醒的她时,可以说出口的最深情爱意了。
如果她拒绝,那她铁定是傻子。
方才隐忍的泪,终是淌下,肆意的在她白皙的脸上奔流……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她嘟起了小嘴,又哭又笑着。
修长的指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我不会,如果我没做到,那就让我雷骆被天打雷——”
一只小手赶紧捣住他的嘴,季芸筝气得用泪眼瞪他。“你做不到,我离开你就是了,犯不着诅咒你自己!”
因为,她是如此的爱他呵,就算真的有一天她不能再爱他了,她也希望他可以过得好。
“骆,就算真的有一天我要离开你,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帅帅的!”
这回,换雷骆用手堵住她的小嘴——
“这一天,永远不会来的,所以别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人,总是要在快要失去某项东西时才会感受到它的珍贵……
这样的经验,这样的心痛与恐惧,一次就已经足够。
第10章
隆田家的大厅里,难得全部的人都在,包括尚未正式入门的季芸筝。
从一进门开始,雷骆就没有放开过季芸筝的手,还不时的对她微笑,像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快乐过的样子,像是要把二十年来少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