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招!
步奷奷也偷偷学他揉揉自己的粉颊,除了抹下大半的水粉之外,可没他这般变脸的神速,她不由得在心里大叹三声“佩服”。
“走吧。”梅舒城衣摆一曳,刷开纸扇,率先下了阁楼。
再不分心做些正事,恐怕他心窝里开出来的花要胜过梅庄任何一处园圃。
下了阁楼、入了纱棚,梅舒城和迎面而来的赵王爷揖身寒暄,两人算得上旧识,毕竟赵王爷每年在梅府砸下的银票可非小数目,加上春季赏牡丹、芍药,夏季观芙渠,秋季觅菊姿,冬季闻梅香,赵王府的四季飨宴全让梅庄四位当家给包“抢”了,如此大肥羊,怎能怠慢?
一个愿抢、一个愿挨,发展出的交情也够匪夷所思。
“赵王爷。”梅舒城躬身行礼。
赵王爷忙搀起他,状似热络,“每年一见到梅大公子,我就知道城里牡丹又开得极艳了。”
“此话怎说?”虽然年年听到相同的赞扬,但梅舒城从不坏了赵王爷的兴致。
“我怀疑牡丹全是让你给唤醒的。”
“王爷说笑了,只有司花之神才有这能耐吧?”
“偏偏你们梅庄就出了四个花神。”赵王爷爽朗一笑,“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仍照往例没替你打理繁忙事务?”
“芙渠没开、菊花未萌、寒梅尚青,他们三人还不到清醒的时节。”
“四兄弟同心齐力不是更好,何必分时节掌事?”
“我可不想我的牡丹被他们给糟蹋了。”同理,其他兄弟也是这样想。
两人又是一阵笑。
“来来来,舒城,我替你引见这次的新科状元郎,也将是我的大贤婿。”赵王爷右手拉着梅舒城,左手招来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温文男子,“远儿,这位就是城中花商翘楚,梅舒城,梅大公子!舒城,这位是薛远。”
“梅公子,这个春季您的名字成了薛远最常听到的,如雷贯耳,幸会。”薛远微揖,打了个不失礼的招呼。
“薛状元客气,我们这种成日在铜臭间打滚的人,哪如您所言一般?您过奖了。”谦虚归谦虚,梅舒城的语气仍带有当家的气势,他轻轻颔首,回敬薛远的行礼,在视线不经意垂低时,看到自个儿腰后悄悄探出一只柔荑,往薛远方向递出一张纸笺。
“薛状元,幸会幸会,以后请多多关照。”
那张纸笺的左侧晕染着一朵墨绘牡丹,色泽神似于西阁所植种的“青龙卧墨池”品种,那重瓣墨紫花色掌握得恰巧,紧接在牡丹花之后是一成串工工整整的字迹──
琅嬛阁。这三个字最醒目,再来一排标注着琅嬛阁所经营贩售的项目,还不忘将琅嬛阁位处城西三街给记上,最后落款着她的大名:步奷奷。
梅舒城才怔了片刻,她已经又发了好几张同款的纸笺给赵王爷及其身旁众多亲朋好友。
“请大家多多指教,我们琅嬛阁里的古玩绝对是品质保证,物美价合理,欢迎大驾光临,多关照。”
“你给我等等!”梅舒城压低嗓音,脸上维持着淡笑,将她扯近自己,“你在做什么?!”
“把握大好时机,将琅嬛阁推荐出去,这也是你教过的。”她挣开他的箝制,抚平被他弄皱的衣袖,“别阻碍我,还有好几个人没发到──”
“在我的地头上做生意,没这么便宜的事。”
两人咬着耳朵。
“有钱大家挣。男人太吝啬会被讨厌的噢。”她好心告诫。
“先付个二五八万来巴结我这条地头蛇,否则别想在这里立足。”
“你土匪呀?!去抢好了!”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在此过,留下买路财!”他也不跟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