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心里嘲笑自己方至言绝对不会来。
小巴站在前边儿上课,偶尔瞟我一眼。我心里乱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显然,这是我在小巴的课上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不认真听课。小巴太温柔绅士,或许是知道我心里不痛快,所以这节课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叫起来做练习。
一直到下课了,他跟我们道别了,班上的女生才开始郁闷起来:“亲爱的Pascal,我一定还要来上你的课!”
小巴就笑:“真感谢你。你这样支持我,我会涨工资的。”
大家就跟着他一块儿笑。其实他去四川,对这些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不会再一起上课了。但是我就会难过。所以我看着小巴,没说话,也没笑。
女生把小巴围着,叽叽咕咕的不停说告别的舍不得的话,夸他教得好。小巴也没有不耐烦,一直保持着笑容,还任她们给他拍照。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等着她们终于把情感给发泄完了,都回家了,我还没动。
小巴没有收拾他的书本,直接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来,看着我:“瑾,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笑:“没事儿,我就是想着你要走了,我难过。”
小巴眨了眨眼。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信,但是他也肯定不会追问。他就是这样儿的人。
果然,他只是拍拍我的手:“不要难过,我回来会告诉你。第一个。”
我嫌弃地看着他:“是‘第一个告诉你’。你这个外国人。”
他笑,然后起身:“再见,保重。”
我笑着看着他:“你也是。”
然后他就走了。他说得那么简单。
我坐在那儿又是一会儿,然后起身回学校。
剩下的周末我就只窝在了宿舍里。日子照样过得有点儿空虚,除了偶尔跟小巴联系一下。赵伊伊的电话,一周一次一般都不会少,每回打过来都是骂我:“你这声音怎么就这么要死不断气儿的,夜夜笙歌呢你?”
我很委屈:“我又不是你。”
然后成功地把她给惹毛。
不管每回她说的是什么事儿,说得多还是说得少,最后总会绕到一个主题——“杨瑾你赶紧的找个男人吧。”
然后我就要挂电话了。
没办法,人国际长途打来贵不是。
我都不敢跟她说我已经那啥啥了,还是和方至言。
方至言没有再打过电话来。
拿赵伊伊的话来说,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开始惧怕生日这东西了。尤其是我这种无男人,无念想,无追求的女人,老起来就更快。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心灵感应,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小巴突然在网上问我:“瑾,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郁闷地说:“你怎么问这个呢,你们不是最忌讳问女人这个问题的吗。”
小巴在电脑那头笑:“我想到时候能祝你生日快乐。瑾,没有很多人陪你过生日。生日是很重要的一天。”
他这话说得我心都酸了,顿时觉得我自个儿特可怜。
但是我还是没告诉他,只是嘿嘿的笑。他看着我笑,也没再问我,只说:“到时候你要告诉我,瑾。早点休息。”
我说:“行。”然后就下了线。
小巴是个值得我惦记的朋友,真的。
当天半夜我就接到了赵伊伊的电话,正好十二点,不早不晚。我朦朦胧胧地接起来,赵伊伊的声音在午夜里破空而来:“小瑾瑾,生日快乐啊又老了一岁啊哈哈哈哈。”
我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我这人,有好些坏习惯。睡觉不关机,就是一个。
我拿被子蒙着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