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心里一直在拿各种客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十几天来的心神不宁。
纳兰德性扶着墙上的扶手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浴室门口,推门的瞬间,风潇转身装作试水温的样子。纳兰德性一屁股坐在马桶上,舒一口气,才用微微颤抖却故作镇定的声音说:“好了,你先出去。”
风潇回头看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病床到这里才短短几步路。
“好。”他没有多说,尊重他的“体面”。
“等等……”纳兰德性又叫住他,“下楼去帮我买包烟。”
“这里是无烟病房。”
“你管我?”
“好。”
差不多十分钟,风潇买烟回来,天已经擦黑了。刚一开门,就听到浴室里“咚”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两声。
风潇箭步冲进浴室,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漫了一地。纳兰德性穿着污浊的病号服,跌倒在浴缸旁,低着头耸动肩膀。显然水龙头距离他有点远,大概想要关水却没够到。
风潇放下手里的烟盒,走去扶他。
“没事,没事……”纳兰德性摆手。风潇看到他指关节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料想是刚才气急了捶打浴缸造成的。又扳过他的脸一看,山根和眉弓都有大片红肿,眼睛下面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反正他表情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该死的破地板。要我说,浴室就不该铺瓷砖,最古老的洋灰地就最好了。看过新闻报道吗?你知道世界上每年在浴室里摔死的人有多少吗?”
“多少?”
“……呀,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记过具体数字,总之很多。”
风潇没有说话,替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打横抱起放进浴缸。拉锯扯锯两个来回,纳兰德性叹口气,也没再拒绝。假设浴缸容量xl,纳兰德性体重65kg,纳兰德性密度(肉)(不会打那个符号),求,排水量多大?
好了,不管排水量多大,反正排出来的所有水都溅到风潇身上了,白大褂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薄膜,简称半透膜,包裹在他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健硕身躯上。他自己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撸起袖子给纳兰德性拿毛巾擦身。
纳兰德性真是受够了这货的骚气了!
“烟。”他厌恶地勾勾手,目露凶光以示老子根本不想看见你的*!
风潇乖巧地转身去拿烟。妈的,白大褂一湿,屁股的形状也显露无疑了。
纳兰德性感觉头有点晕。大概是浴室里蒸汽压太大,温度又太高,缺氧。鼻子底下有液体流出,伸手一摸,还好只是鼻涕而已。
风潇把烟夹在纳兰德性两指间。
“点着啊,愣着干嘛?”
“怎么点?”
“……”纳兰德性咆哮,“要不说你是野人呢,打火机晓得吗?不晓得打火机晓得火柴吗?别告诉我你们那里是钻木取火的。去买,快去。”
“不用。”再跑一趟回来万一发现你淹死了咋办。风潇一边解开自己白大褂的扣子,一边握住纳兰德性的手,连同香烟一起插到自己的……肚脐眼里,然后呼吸吐纳,慢慢运气。
纳兰德性看傻了眼。
同时鼻血喷涌而出。
“你你你……干嘛?”
“稍等,大人。”风潇酝酿了好一会儿,突然肚脐里喷出零星火花。拿开来的时候,香烟竟然被点着了。
纳兰德性目瞪口呆。
“我们浮冰一族属水,但全身上下有一处火门,就是腹部的中眼。因为你们世界灵力场不对,我一直也不知道火门能不能发挥作用。今天一试,看来还可以。大人,以后你就可以省下一笔买打火柴的钱了。”
打火柴。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