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婆母的院子,世子夫人扯住丈夫,低声追问:“这事到底?”
“不是我做的,也不是爹,我猜应该是大哥的人背着他做下的。”
“你开什么玩笑?大哥的人敢背着他做这种事?”世子夫人嗤笑。
世子却道:“如果指使他们的是大嫂和大侄儿兄弟呢?”
若说家里谁最心疼十一郎,舍不得他受苦,那非杨大夫人莫属。
十一郎把妻子暴打成伤,自己也被岳丈胖揍一顿,小两口伤还没养好就要去服刑,谁最放心不下?富阳侯孙子多着,多一个十一郎不多,少一个十一郎不少,纵使他妻子是鲁王世子的闺女,那又如何?他外孙还是皇子呢!亲王孙女在他眼中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个名声烂大街的宗室女。
富阳侯夫人孙子也多,十一郎虽是最小的,按说让是最得宠,奈何他从小就跟太后亲,而不是跟她这祖母亲,年少轻狂奉太后命对皇帝近臣家的女眷动手,最后让她的长子失了世子之位,虽说世子位还是在她的嫡子身上,但富阳侯夫人对十一郎这个频频惹事的孙子,如何疼得下去?她可不缺乖巧孝顺的孙子。
会心疼十一郎的,除了他的生身之母,便是他的嫡亲兄长们了。
西北统帅彭席进原是他家家将出身,但现在已一跃比世子他们兄弟还要高,留在西北的族人们近来不断来信告状诉苦,道彭席进待他们不再优待,还把他们当贼看起来了。
杨家与羌部费十数年之功,才建立起来的暗探,被人轻易掀了,何知府还因此得了皇帝嘉赏,若无彭席进点头,何知府敢这么做?
世子摸着下巴思量,是不是因为考虑这些,才不惜铤而走险,也不愿让十一郎去西北服刑?
世子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后,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便明白了。“真是大嫂和大侄儿他们所为?”
“他们心疼十一郎无可厚非,但此举却是陷咱们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当皇上是傻的啊!那么好哄?杀几随行护送的人,就想把此事栽到马贼和劫匪头上去!”世子叹气。“我去跟父亲提醒一声。”
世子夫人目送丈夫颓唐的身影离去,举步往自家小院去,忽然风中传来阵银铃似的笑声,世子夫人皱眉问:“是何人在笑?”
“听声音似是大夫人院里的姐姐。”丫鬟们垂首回道。
“她们倒是好兴致!”儿子媳妇犹生死不明,她那好大嫂院里的丫鬟却笑得这么开怀,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世子夫人几乎已能确定,杨十一郎夫妻一行遇劫,肯定是大夫人她们母子做下的了!
想到丈夫在朝廷上被人攻讦、弹劾,而始作俑者却能这般轻松欢快,世子夫人便感气愤。
世子夫人愤愤然的大步离开后,世子也到父亲的书房,宁阳侯正在看墙上挂着的舆图,西北那一块特别用金线平绣,宁阳侯的手轻轻抚过那一片金绣,微微叹息。
他爹有野心,还敢,谁会把怀了身孕的妾送人,就不怕被发现后,引来对方震怒报复?
然而他爹下的那一注,赢了!
羌部就掌控在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手里。
只可惜,这个兄弟的小命就似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玩完。
若他现在还掌握西北军权,就能为小弟护航,绝不让他爹的心愿落空,然而他如今只是空有将军衔,没有实权的侯爵。
世子进来后,一直沉默的站在他爹身后看着。“这几个卫所,原都是咱们的人管着,现在……”
新晋武进士及武举人、武秀才纷纷进驻各地卫所,他们的人有的高升、有的吃罪被换下来,想再收拢这些新上任的都指挥使、指挥使,可得费一番功夫和大笔的金钱。
自打皇帝不再买太后装病这一招后,富阳侯损失惨重,因为平常只需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