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瞄了眼,說完這句話的向北神色如常,看起來這句話是事實。
「是吧?」林堤海嘆道,「我本來時間就緊啊,要上班要接小帆,有老師心好,下班順路送他回來但是那樣他只有最後一個走了。」
「我能自己回家!」羅帆大聲道,「幼兒園很近!」
「沒人接你不行!」林堤海瞪了兒子一眼,「萬一你要是丟了,讓媽媽去哪裡找啊!」
「我記得電話,不和不認識的人走,會找警察,1834……」羅帆大聲背著電話號碼。
林堤海笑容滿面地聽著,這大概是她目前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刻,不過,一提到房子她的笑容就消失了:「那房子掛了好久,我就想去看看唄,說不定是真的,結果去一看,還真是,房子是老了點,但是小區管理不錯,樓層好戶型好,什麼都好,還在重點小學邊上,而且房主特別積極,我第一次去看時就到了,說隨時配合過戶申請貸款什麼的。中介是個小中介,沒聽說過的,也一直催我趕緊定下來。我就想哪有這麼好的事,腰斬價,無緣無故天上掉大餅?我從來不信這個,我這人一輩子就從來沒有運氣,所以就去打聽了下。」
林堤海講到這裡就住了嘴,催促著羅帆趕緊吃完飯去看書,她本身學歷很不錯,儘管孩子遲一年上學也不是放羊,一年級課本早就學上了,也是用心良苦。
飯桌上只剩下大人,林堤海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說道:「那房子一連死了三任住的人,全是橫死,都上新聞了,我一查就查出來了。第一任是十三年前,老婆和情夫殺老公,假裝浴缸里掉電吹風把老公電死了,第二任七年前,小三上門捅死了老婆,放火燒家,第四任三年前,小夫妻說是教育孩子,把小孩子打死了。這三起都被查出來是故意殺人,判刑了。中間那些年要麼是空著的,現在這任房主是外地人,買了裝修完住沒幾天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直在外面租房子,想賣房子但是又賣不掉,本地人都曉得了哪個敢去買啊,他就一直降價,這個價是底線了,這些年房子也漲了不少,至少虧得不太多。」
虧本也要賣,看樣子是真承受不住了。
「你要說是個捕風捉影的事或者外來的兇殺,入室搶劫殺人什麼的也就算了,這個全是住進去後家裡本身出問題。」林堤海語氣沉重地道,「而且一連三起,不住就沒事,這哪個敢買啊!」
「沒有出租過嗎?」蘇哲問。
「租過,都是租了沒兩天就跑了,房租都不要的那種。」林堤海嘆道,「小城市本來就不好租。不是都開玩笑,鬼屋在價格面前都不好使,照樣有人買,這房子算是印證了吧,後面兩任房主肯定是這麼想的,結果呢?所以我覺得這房子是真的有問題。」她停頓了下,露出苦笑,「你看,都死了這麼多人了,還是有我這樣的硬要上,窮病真是治不了啊。」
蘇哲心有戚戚焉地點頭,同為天涯淪落人,都懂,倒是向北一聲不吭地嘗完了所有菜,淡定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租兩天看看?」
☆、第 33 章
蘇哲起先不太同意這個建議,他是來賺錢的不是來丟命的,更何況他現在越發覺得向北不靠譜了,都會偷偷臨時抱佛腳啊,要不是仗著言靈在身這貨恐怕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他覺得向北儘早有天會管不住嘴,說一個大的「改變」把自個兒給作死。
向北再怎麼不好,蘇哲也不想讓他做這麼危險的事,不過,旁白框出現後他改變了主意——
向北的能力在這間屋裡得到了升華,有時候得失之間真的很難在當時看清,只留下無窮無盡的後悔。多年之後,孤身一人的向北再回憶起那間鬼屋時,悔恨如同曠野上的暴雨般無遮無擋。
我這是死了還是絕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