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十分糊涂的人,知道身上的银子分量轻重,并不敢随意下注,只是赌自己输得起的钱,小赢之后就立即收手,赌徒们便都看不起他,说他赌不起就别去丢人,他也不以为意,心里暗骂别人是冤大头,爷只要赢你们兜里的银子,并不想赢你们的奉承话。
因为玩儿的非常谨慎,赌了十几天,倒还赢了近百两银子,赌得顺风顺水,胆子就慢慢的大了起来,开始加大赌注,这天,竟然整整赢了一百两银子,他便寻思,有这小二百两银子做本钱,先把典当的东西赎回来,若等家里发现告诉了父亲,自己不被打个半死也得脱层皮。
当下便和新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自己要去鑫源典当一趟,明儿闲了再请他喝花酒。
告别了朋友刚走到赌坊门外,就被一个华服公子斜刺里撞到,爬起来正要开骂,却被那公子的跟班儿把他一把揪住,反诬他撞倒自己家少主子,抡起拳头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见得眼眶子青紫了半边。
旁边有识相的就劝道,这想是街上的“巡海夜叉”,专捡赢了赌钱的客官“撞大运”的,不打发几两银子恐怕难得脱身。
那公子身边的另一个小厮顿时就大怒道:“放肆!这是我家少主子,四海商行的少东家,我家的生意,比漠北商行还要大几倍,单是在京都的商行也比你这赌坊本钱大,你这厮特么的瞎了狗眼,竟敢小觑我家少东家,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仁忍着怒火赔小心道:“那依你便怎么样?”
“怎么样,我打折你一条腿,让你爬着回家去……”
华服公子显然是喝多了,踉跄着上前把小厮胡拉开,对王仁道:“这不是九省都检点王大人的公子吗?我见过令尊,当年没少照顾我家纳贡孝敬财物,我说,你们这些官家子弟竟然也赌钱吗?就你老子每年那几两银子俸禄,够你赌几天呢?也罢,既然你喜欢赌,本少爷就陪你赌几把,每输一局,你就从我裤裆里钻一个来回,赢了少爷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这等不用本钱的生意,不做白不做!王仁在心里冷笑道,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倒要看看你特么有多少银子钱嘚瑟。
当即也不去赎回典当了,重新回到桌子前,和那华服公子单挑,玩法由王仁定,他便想着玩个简单的,掷骰子赌输赢。
众闲汉哪里肯错过这好看的大戏,立刻就把他们这桌围得水泄不通。
王仁先输了一把,在那公子胯下钻了个来回,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小白脸儿涨得通红,越显得左眼眶子青紫难堪,不过,手气却突然顺了起来,连赢了几把,他是越赢越兴奋,华服公子却觉得不够刺激,就对王仁道:“想当年,你爹筹集赈灾善款时,因分派份额一言不和打了我家老爷子一耳光,还骂他老人家是乌龟王八蛋,害得他老人家临死都耿耿于怀,小、小爷现在再和你赌最后一把,你赢了,就把东街鑫源当铺的契约拿去,当铺从此归你,若是你输了,就打自己十个大耳刮子,骂自己十声乌、乌龟王八蛋!”
鑫源当铺正是王仁典当首饰的地方,他心里一动,若是能赢下那个当铺,自己一家子的生活可就有着落了。
…这个败家子儿,家里钱多烧的。王仁心里冷笑道,又不是骂几声乌龟王八蛋,我老子就真的变成乌龟王八了。
“这个……口说无凭!”王仁也懒得绕弯子了,横竖不过是用苍蝇拍子打十个耳瓜子的风险,又是自己打,还能打成什么样子?
赌场掌柜的立刻出来作见证,让两人各交十两银子见证费,掌柜的亲自代拟了文书,两人画押了,这时候,那公子家的小厮却提醒公子道:“公子,这不公平,若是他输了不肯打自己耳瓜子怎么办?也得让他立下保证。”
王仁还以为煮熟的鸭子就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