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
倒也不必入戲這麼深!怎麼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呢?
優秀演員之間的對戲必然不是平和的,一定是波濤洶湧的水花四濺的。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然後演繹出針鋒相對但看似平和的令人酣暢淋漓的感覺。
就演員素質這一方面而言,寧曼青是要遠勝於黎初的。
畢竟在入門那一會兒,黎初是寧曼青的學生,而且現在仍然是。
黎初記得那個時候寧曼青是手把手教她演戲的,現在也不差,也真的是在手把手的弄。
黎初想撒開自己的,都沒有辦法,只能像個在老師面前無助的學生,被迫的跟著老師走著學習進度。
「……曼青……我不行的。」
黎初眼裡浮著水霧,這知識跨度實在是超越了以往,對她來說超綱,並且有些承受不住。
「你當然可以的,畢竟你對知識這麼如饑似渴,恐怕加上你老婆和我都沒有辦法全部滿足你對學習的渴望,填上你自己的不正好?」
寧曼青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真正的老師是引導學生,但她不是。
她控制她、哄騙她、逼迫她,像無處不在的雲霧茶味的信息素,讓人溺望。
這些都不過是加了遮掩的,在那晦暗的長夜裡,有許多心思都被直白的展現。
黎初想寧曼青的能力是真的很強,她小號發過去的那些長文里有關的知識點,她竟然都掌握的很好,並且能夠根據實際情況來改變一些言辭。
dirty talk並不是一味的髒話與貶低,而是直白的情調,撕裂了某些偽裝的東西,讓另一些東西在潮濕的環境裡無限放大。
讓人思想的緯度得以在無以限制的空間裡肆意蔓延,讓自己可以成為任何人任何事。
是風是雨是窗上的花瓣,是一樣器具是一個動物,而在這樣的思想翩躚的幻想里,往往又帶上了專屬或者獨占這樣的烙印。
在別人的幻想里黎初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反正在她這裡是。
比起這些,那佯裝的入戲過深也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讓黎初有些後悔最開始的多嘴玩笑。
「我和你老婆誰棒?」
寧曼青靠在黎初的肩上,她從她的背後擁著她,溫熱的吐息經過皮膚消散在空氣中,帶來夏天專屬的潮濕。
黎初哭了,她哽咽的說:「我老婆棒。」
其實這問題她剛剛也回答了一次,她當時選的是第一個,於是隔壁老寧原地她老婆上身,開始自娛自樂的捉姦戲碼。
這次她謹慎地選擇了二,但隔壁老寧本人開始生氣。
黎初控訴:「這根本沒得選!」
「對呀,」寧曼青笑吟吟的說,揉了揉小可愛,「從我進門的那一刻,你就沒有選擇了。」
黎初由一晚上的眼淚明白了寧老師真是一個心機女,不過這些心機她好喜歡。
不停歇運轉的空調,揮散了夏季的悶熱,這或許是人類救贖的發明之一,但有時候物理的冰涼也比不上人類的運動身體溫度,造就了獨特的潮濕。
黎初在憊懶時喘著氣看著窗外的月光,多纖維的月光像是可以折進荷葉里的思念,她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那首詩。
寧曼青在她旁邊躺著,喝了半杯水。
水珠順著唇角向下落,在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黎初橫躺在床上撐著頭,笑著對寧曼青念著余光中的詩。
多纖維的月色有些蓬鬆,
那就折一張闊些的荷葉,
包一片月光回去,
回去夾在唐詩里,
扁扁的,像壓過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