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琅這般說,陳星長大了嘴,目瞪口呆的道:「你們這裡的律法那麼先進了嗎?」
顧琅在聽到陳星這般說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扭頭看向坐在那裡有些心虛的陳星,眼裡多了幾分探究,這是對於他口中突然冒出來陌生詞彙的困惑。
望著顧琅盯著自己上下審視的表情,陳星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是他剛才不小心說錯了話,所以被顧琅懷疑了?
陳星從來都不懷疑顧琅的敏銳,畢竟平日裡但凡是他有點不舒服,顧琅都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人。只是這種敏銳現在用在了懷疑他上時,也會讓他覺得有幾分難堪。幸好,顧琅只是略微看了他一會兒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無事,只是突然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我似乎沒有聽過。」顧琅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遮蓋了他眼裡的所有的情緒。
聽到顧琅這般問,陳星打了一個哈哈,混淆視聽的道:「我原本不知道聽誰這般說過,一不小心就記了下來。」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是不是你的家鄉話,所以我才沒有聽過。」顧琅重新抬起頭來,看著陳星的眼裡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溫柔,繼續說起了剛才的話題,
「那契約雖然有用,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簽的,你若是想簽,必須讓秋實、秋武同意和你去衙門走一趟,一起在官差面前做個見證。」
陳星這般說完見顧琅沒有繼續追問,還同他解釋起了那契約的簽發,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跟著點了點頭,「我自己了,我會想辦法的!」
顧琅看著低著頭在思考自己剛才那些話的陳星,眼裡含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就在剛才陳星說出那番話,顯得格外慌張的瞬間,顧琅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陳星進門之後不久,他便讓邱九他們去仔細查過陳星的底細,當時調查出來的結果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出生賤籍,人人可欺,生性軟弱,性格陰鬱。
想到這裡,顧琅再看看面前這個萬事不過心,心大到可以跑馬,被轉移了話題之後就開始認真盤算起簽約可能性的陳星,怎麼都無法將他和調查中的人聯繫在一起。畢竟,一個從小被欺負到大的人是不可能這般開朗大方的。
陳星不知道顧琅正在盤算的事,在經過顧琅這番提點之後,他便開始研究該如何說服秋實他們,簽訂的契約又該如何撰寫了。
顧琅輕輕地搓了搓手指,將這件事按捺在了心裡。不急,日子還長,他終有一天能全部弄明白的。
陳星在做好了大致的計劃,在飯館第二天結束營業之後,一臉嚴肅的將兩人叫了過來,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他們面前,生生營造出了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秋實和秋武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面前的小老闆,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解。最後,還是年長的秋實開了口,看著陳星小聲道:「不知小老闆找我們所為何事?」
陳星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一直在糾結如何開口,此時聽到秋實的問話,他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將自己想要釀酒,但是擔憂他們會泄露自己的方子,所以想要和他們去衙門簽訂一個契約的事美化著說了出來,接著抬起頭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期待的等著他們的答案。
秋實和秋武看著面前期待的陳星,眼神悄悄地繞過他落在了他身後的顧琅身上,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徵求的意味。
凡是陳星在的地方,顧琅的眼神都會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隨著他的行動一起移動。此時也沒有例外,他正用一種孩子長大了,竟然會和別人討價還價了的欣慰表情看著陳星。
不過很快,顧琅便察覺到了秋實他們兩人的目光,只是抬頭的瞬間,原本溫柔的目光變成了銳利,直勾勾的朝著他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