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都在外边挨冻。老君庙里的道士虽然被上官义杀的杀赶的赶,但庙中一些建筑还是保留着的,当时杜壆还曾纳闷过,但后来上官义才说怕得罪神灵,没敢破坏庙中建筑。说起来可笑,可也是上官义这点仁慈,留下了老君像,高高在上的太上老君,手抚拂尘,浓浓的白眉直视前方,曾经对这些神灵看也不看的王庆,竟然跪了下来,还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杜壆愣住了,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王头领已经变了,也预示着淮西大军的末日要到了,因为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拜神灵的,因为强者只信奉自己,因为他们的霸道凶狠,所以才在乱世之中杀开一条条通天大道。就像那赵有恭,所处困境,换了他人,估计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可他忍了下来,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纨绔、懦夫、蠢材的时候,他离开了京城,在不可能的情况,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当年赵有恭所饱受的屈辱,多少人能懂?但那个人一定没有拜过神。可王头领呢,如今手中依旧有四万兄弟,顺阳、淅川还在,邓州也未必会丢,他却开始失了信心。
老君庙里寒风肆虐,雪花飞舞,一个个贼兵蜷缩着身子,就像待死的乞丐,黑夜之中,山林如一张巨口,散发着一股股苍凉之意。
宣和四年这场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待到腊月初九,可见整个伏牛山白雪皑皑,犹如北国冰原,茂密的松林裹上了银装,山间大雪,踩上去没过膝盖。巳时,赵有恭打马赶到伏牛山下,裹着厚厚的披风,仰望伏牛山,顿时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真的得感慨一下大自然的伟大,在这一场天降大雪之下,就是有几万大军又如何。人类一直妄图征服天地,可谁想过,天地一直将人类当做玩偶。
从鸡角尖上伏牛山已经几无可能,裹着厚厚的披风,呼口气,白雾缭绕,面前是一张行军地图,乃是呼延庆用四年时间勾画的伏牛山详细地貌,“殿下,鸡角尖地势凶险,本来就极为难行,如今大雪覆盖,从此地上山恐怕会平添许多无谓伤亡。从这鸡角尖过伏牛山,最好就是向西进入老君山地界,再行向南,末将以为此刻贼兵很可能就驻扎在老君山,所以,我军可从太平镇进入老君山之南。等贼兵撤出时,突然杀出,定能杀贼寇一个措手不及。”
“嗯,从太平镇上老君山,凶险如何?”
“只要小心,应该无事!”呼延庆对山林作战也没有太多研究,更何况还下了这么大雪。赵有恭寻思了下,对郑彪道,“彪子,拉上你的人马替下钱将军和呼延将军的人,你的目标就是最大限度的杀上贼兵,无需纠缠。”
“喏!”郑彪领命而去,钱林还好,呼延庆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本来追击贼寇的任务就是他和钱林的,现在却分给郑彪,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有恭换郑彪去老君山,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定**十几万,但真正熟悉山林作战的,也就郑彪手下的两千多人。这两千多人早年间活跃于大梁山,后来又在少华山和太华山上,赵有恭便与牛皋设法将这些人训练成了一支山地作战部队。一直以来,这支兵马很少露面,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离开大帐之后,呼延庆就冲钱林发起了牢骚,“钱将军,刚刚殿下是何意思?是嫌弃某家老朽不成,好好地竟把事交给了郑彪子。”
呼延庆不懂定**的事情,但钱林却是晓得的,他笑了笑,拱手道,“老将军休怒,殿下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老将军有所不知,郑将军麾下有一支奇兵,号称山地特种兵,乃殿下与牛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在这深山老林中摸索,早年间,还曾在大梁山雪地之中训练,派他们去,也是物尽其才了,倒不是小瞧老将军,这不,连钱某也被拿下了。”
“山地特种兵?”呼延庆是个不服老的人,什么山地特种兵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倒要亲眼看看这些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