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她惊叫。聂问涯只手护住她的脸,她忙将他的袖尾卷起,心惊肉跳的。“有没有受伤?”油透薄袖,在手臂上轻微烫上个印子。
“不过小小烫伤,不碍事的。”他不悦道。她要救人,也要顾及自己啊。
“不碍事?怎会不碍事?”那种被灼烫过的感觉不是没有过,痛到她半夜惊醒,再也睡不着。
“那,就让我碍事吧,总好过你这一个姑娘家烫伤了脸。”
她心弦一震,脱口道:“你怎能待我这么好!”
“是朋友,不是吗?”
真是朋友吗?真想这样问他。若不是佛珠揣放在怀里,她会以为昨晚如梦啊。
“你……是手臂烫,我是胸口疼啊。”她低语,感动莫名。何时有人这样为她做过这种事?
心口热流四窜,难以平复。
“好姐姐,没事吧?”少年插话进来,四只眼睛不住在他们之间流转。“一点烫伤而已,想我兄弟今儿个不知被烫伤过多少次呢。瞧见了没?我的手臂也有好几个印子。唉,这个时候若能天降好厨子,帮咱们兄弟一把不知有多好呢。”眼角又瞧着大彭厨子。
“你们油放太多啦。”余恩轻声说道。
“哦?好姐姐也会作菜?”一对少年转移目标,上下仔细看她一眼后,彼此对望,微不可见的互摇了下头,齐声问道:“姐姐是哪位派下的?”
“我哪会作菜。”走进摊内,才发现下面一格一格皆放着新鲜花卉与调酱。
“怎么不会呢?”欧阳大声说道:“苗姑娘不是曾煮了一年的粥?”
“苗?”少年又对望一眼。“姐姐姓苗啊……”其中一名要拉住余恩,却惧于聂问涯在旁精目相对,只得放下手,好声好气的求道:“姐姐……你来帮帮我们,好不好?只要教教咱们怎么做,能赚点小药钱,咱们兄弟感激不尽啊。”将面棍奉上,眼巴巴的望着她。
余恩怔了下,摇摇手,“我不行啊……”
“何不试试呢?”虽不知这对少年究竟有何目的,聂问涯仍顺水推舟。“我也想──你除了粥之外的手艺。”
“你……想尝吗?”她显得有些挣扎。
“你的手艺能够久留人心,我就是其中一个。”他露出鼓励的笑容。“即使将来你老了、不做了,你曾做粥的滋味,我永远也不会忘。”
她闻言,激动的注视他。“好,我做。”就冲着他的这句话,她愿再试一次。饼摊分两边,一边熬着鸡汤,一边是油煎面饼,身前有面团,酱料皆全。
一见面团,就想起师门——
一见面团,就想起他日日喝粥,风雨无阻——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卖粥,竟也会有人念念不忘,记挂到如此地步。她煮粥,为谋生为冬芽,从来没有快乐过,却有人念她如此。
“不过唯心而已……”她的话含在嘴里,双手浸水而洗。她转头问少年:“可有干净长布?”
“啊,有,有啊!”少年连忙递上。
她微笑,将长布绑在眼上,耳畔清晰听见少年低语:
“弟,究竟是怎样的粥能永留人心?”
“弟,我才是兄,我只知道她像要耍特技……”
眼不见为净,不见生米生食就不会想起师门。
她左手摸上面团,右手下滑摸进其中一格舀梅花水重合面团。
其中一名少年目不转睛地将她的一举一动烙到脑海。
她的身手熟练而简单,将面橄成面页。
“要铁模子吗?我来拿——”少年怕她看不见,正要蹲下拿梅花的模子,就见她拿起小刀,摸索面页之纹路以斜刀与平刀混合,精细快速的切成一朵一朵的梅花。
眼睛看不见了,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