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从河上传来。“兄弟到了吗?”
“八弟。”
“是四哥的声音啊,元巧呢?”
白雾里完全瞧不清男子的容貌,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立于河船之首,余恩眯起眼,直觉想上前看去,聂问涯握住她的手腕,向她摇了摇头。
“八弟久未回来,何不留歇半日,与兄弟们聚首,再回书院?”聂问涯放声说道。
雾中传来声音。“不,不必了。我还赶着回去……六哥没有躲在一旁吧?”温柔的声音在提及聂六时,显得有些惊悚。
“咱们知道你躲他躲得紧,没通知他你回来了。”若是平常,必会取笑聂八一番。聂沕阳注视元巧半晌,僵笑道:“该上船了。”
“四哥……”元巧看着他,数种情绪不停在眸里变换,合眼再张开时,他笑得淘气。“四哥,你自己要保重了。”
“嗯,你也是。”
聂元巧眨了眨眼,顽皮的向余恩一笑,执起她的双手。“余恩儿,可别忘了我喔,若是寂寞,你要来找我玩也成。”
“十二,你要保重。”余恩低语:“我会想你。”彷佛失去一个弟弟。
“你想我是当然,我待你可是不薄啊。”眸光一闪,忽地在她颊边一亲,极快往后一跃,避开聂七的拳头。
“哈哈哈……”元兀巧笑声清朗舒服,临走前再瞥一眼聂沕阳,低叹了口气,跃上河船。
船上男子拉住他。“元巧,好久不见了。”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
“我还是不懂……”笑容尽褪,元巧难过的说道。至今仍不懂四哥为何突然将他送往书院。
“你年纪小,自然不懂,最好永远也不要懂。”聂八摇首低语,向岸上人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余恩身上。“我以为七哥一辈子吃斋念佛,没有想到也会有喜欢的姑娘家了。”
元巧被转移话题,暂时收住郁闷的心情,扬眉说道:“世事难料,我原以为七哥当和尚是当定了,没想到冒出余恩儿,八哥也是……”嘴巴被聂八的手掌遮起来,船动了一下,缓缓驶离岸边。
那表示要再相见,也要等好几年啊——
“四哥、七哥要保重啊!”元巧探出船外,泪眼蒙蒙地叫道。“三哥的书就不必送来了,我可不要成书呆子啊!千万记得,若是三哥硬要送来,你们得为我说说话,就当书浸了水。余恩儿,再见,受了委屈要写信给我啊,我会为你出气的……”
聂沕阳上前一步,看着元巧拚命挥手,直到白雾隐没船只、隐没他整个人。
在旁的余恩忽然瞥见聂沕阳的神情,忙掩口低呼。终于恍然大悟为何他不由分说要送走元巧,原来他……他……
聂问涯向她摇头,转身提醒沕阳说道:“回府吧,都看不见啦。”
“是啊,都瞧不见了……”聂沕阳喃喃道,转身欲走,踢到一物,低头一看,正是当年他送给元巧的护身玉佩。
这玉佩从不离身的,怎么掉了?他立刻弯身拾起,快走追了好几步,却见河船早已消失踪影。
瞪着无边雾气好一会儿,才低头注视玉佩半晌,久久不再言语。
聂问涯先行上了马车,将她抱进来。
“我……真不习惯元巧离开……”他曾是聂府里第二个待她好的人啊。
“不谈他,谈咱们何时成亲。”聂问涯柔声转移她心神,问道。
她的脸一热,睫毛掀了掀,朝他羞涩一笑。
“你主张便行,可是……”
“可是?”
“其实之前我有个心愿。”
“嗯?”忽起警觉之心。她脸上渐起的光采好眼熟,眼熟到每当她入厨时,便会看到这种异样的狂热。
他暗地一惊,正要脱口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