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頭疼得厲害。
下班之後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小叢?」
叢郁進門時打卡的動作被部門經理叫停,「過來一下。」
「……」
叢郁垂下睫毛,滿臉乖順地走過去。
「這份文案,領導說不太合格, 你得幫忙改一下。」
叢郁接過文件夾草草翻了幾眼:「經理,這不是我寫的文案, 是小劉的。」
「小劉現在還有別的活要忙。」
經理一聽他的話就變了臉,強硬地把文案塞進他懷裡:「今天下班之前你得改出來。」
叢郁回頭,看向正靠著椅子玩手機的小劉。對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甚至挑釁地把電腦屏幕歪過來給他看。
屏幕里正放著當紅的電視劇。
叢郁動了動手指,想把文案扔到小劉頭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我草!你瘋了?」
小劉額角被鋒利的文件夾磕出個口子, 他一動,猩紅的血就跟著流了下來。
「你他媽的——」
對方抄起手邊的馬克杯朝他砸過來,叢郁動作極快地偏頭躲開,隨後自己也愣住了。
……這一下,他應該是躲不開的,但剛才身體的反應就好像他已經經歷過千百次戰鬥似的。
他也從來沒覺得這麼委屈、憤怒過。
不是說以前他沒受過委屈,甚至今天這件事放在過去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而是那些委屈他都默默忍了下來。
這次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叢郁轉頭就走,把脖子上的員工證扯下來扔在地上,打開手機查詢自己的餘額。
六萬。
他辛辛苦苦工作了四年,每月工資上萬,也只攢下了這麼一點錢。
但是這夠用了。
他動作迅速地在附近查到了可以拎包入住的長租房子,敲定租期和租金後打車回家。
「你怎麼回來了?」
女人叫了一群姐妹在家裡搓麻將,見他開門回來滿眼不可置信:「工作呢?」
「辭了。」
叢郁意簡言賅,當做沒聽見身後女人歇斯底里的喊聲,加緊腳步進入臥室,反鎖門。
臥室里清冷得像個出租房。
統一的灰白調,除了陽台上放著的一盆綠植,再沒了別的顏色。
生活用品也只有零星幾樣必備品。
和外邊房間裡堆滿生活氣息的用具截然不同,小小一扇臥室門,就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他只收拾了衣服電腦和必要證件,窗台上的綠植他臨走前看了一眼,還是沒帶。
身材矮小的女人根本留不住他,叢郁也不想看她,任其在背後撒潑打滾哭喊叫鬧。
直到到了出租房,他才終於閒下心來,給那個男人打了電話:「爸,我自己出來住了。」
「什麼?」
「當年宋家給你們的一百萬封口費還有多少我不知道,也不想問。」
「再加上這些年來我每月給你們留下的工資,夠你們養老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告訴你們,從今往後別再聯絡我了。」
「也別問我要錢——一分錢我都不會給。」
他沒聽對方最後的話,直接把電話掛斷,這才癱坐在椅子上放空神思。
不是沒想過把錢要回來,也不是沒想過斷絕父母關係,但這兩件事在法律層面都太難做到了。
他不想為了那對男女付出更多。
……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頭還是一陣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