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郁等了半天沒見左萬開口,最終還是決定自己把話攤開來講:「今天那隻表多少錢?」
「……一百三十萬?」
左萬還是沒敢把設計師簽名要加錢的事情說出來, 少報了一百萬。
叢郁停住筷子:「……」
他只是想讓左萬去幫他挑一塊能帶得出門的手錶,但顯然他忽略了兩人之間的階級之差。
「叢郁,我們是戀人。」
左萬抿了抿唇,鄭而重之地坐好,雙手疊放在桌上,像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戀人之間根本不用在意這些錢財。
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我目前是公司總裁,未來會是公司的董事長嗎?」
「我當然明白,因為上午我還在做著你的部下分發給我的任務。」
叢郁理所當然道,隨後停頓一會兒,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耳朵忽然紅了:「等晚餐過後,我們去看電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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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萬對於他少有的主動邀約,自是欣喜若狂地應下。
兩人在電影院選了一部懸疑解密的電影,共享著一桶爆米花,在選定的位置坐好。
頻頻側目的左萬始終注視著對方粉紅色的耳朵尖。
影院並沒有什麼燈光,全靠螢屏亮起的絲絲光線襯托,原本該是粉色的耳尖被光暈成了血紅色,讓他禁不住地想要伸手去觸摸。
他根本想不到幸福會來得這麼突然。
嗯……如果叢郁能夠不遵循他心裡的那些條條框框就好了。
什麼交往多久擁抱、多久接吻,多久本壘。
趁著電影還沒開場,他垂眸瞥一眼兩人之間礙事的那桶爆米花,一把將其拎來自己這邊,就連灑出來幾粒也沒有去管。
叢郁疑惑回頭,正對上左萬被偏光打得深邃的迤邐面容。
左萬:……
他就想偷偷親一下。
兩人已經按照叢郁的計劃走過了接吻的那一步,但對於叢郁來說這件事情就好像……例行公事,而非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儘管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很久,不應該去懷疑兩人的感情——但在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冷水之後他還是免不了患得患失。
何況兩人身後還有虎視眈眈的一大票人,就在等著他們分手。
叢郁抬手,豎起一根手指,在他唇邊比了比:「能不能先讓我說?」
左萬眨眨眼,點頭同意。
「如果我們還在你的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叢郁往後退了退試圖讓陰影遮住自己的臉,「我們之間就沒有身份之差。」
「而在這裡,你是權勢滔天的公司繼承人,我只是一個連飯都要吃不起的窮人。」
「可是——」
左萬試圖向他重複自己「戀人」的那一套說辭。
他也是帶了自己的殼子直接空降在這裡的,有著一對豪門父母,他也早已和父母出櫃成功。
並且託了他原本就是家中公司繼承人的福,掌管企業是他從小就在學的東西,即使空降這裡他也絲毫不慌。
只要叢郁願意,他們隨時可以結婚。
「別。」
叢郁垂了垂睫毛,「我不再是之前那樣懦弱了,但我也仍然有一套自己的生活規律。」
「就像你曾經問過我的,為什麼不要多餘的工資,為什麼還要從底層做起,業績足夠了才升職。」
「因為我也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屬品,更不是你的所有物。」
「左萬,你是了解我的。」他在左萬逐漸嚴肅的神情中仍然一臉認真,「我們可以屬於彼此,但不能附屬於彼此。」
電影已經開場,音響發出的巨大聲音蓋過了兩人交流時刻意壓低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