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指环悄然划过她手指的皮肤,刺骨的凉,她带着怒气猛一转身,却对上他墨色的眸,借着微光发出冰寒的气息。
“你知道你送我这颗戒指意味着什么吗?”身周的空气凝滞,冯程程艰难开口,已带着浓浓的鼻音,心中五味杂陈,她在期待他的回答,也害怕他的回答。
“我知道。”他稍稍放松了手,又说:“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胸腔有剧烈的气息膨出,驱使着她的手臂大幅动作,甩开他,可却在下一秒被他死死地拥在怀中。
电影大屏中有一对人颈项相交的剪影,有一方还在挣扎,她纤细的手还挥舞着在他背上捶打,是战争,又带着许些暧昧。
他没有放开她,两人无间的交缠,他只弯下脖子,伏在她耳旁说:“你看,我多了解你,知道你又要把我抛下了,所以抢先一步紧紧抓住了你,你逃不了了……你看我多了解你,知道你伤透了心,所以做尽你喜欢的事,只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可你为什么还要抛下我……冯程程,你是个坏女人。”
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浸湿了他黑色的衬衣,她伏在他心口的位置细细地喘,禁不住微微颤栗,像大海上飘摇的方舟岌岌可危。他的臂膀再次收紧,给予她最安全感,她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衣裳,艰难地咽下将要呼出的呜咽,暂时躲在他予以的港湾,避过心里的狂风骤雨。
……
坏女人,学名Cnidoscolus angustidens,是一种有毒的香草,它深绿色的叶片成齿状,长有耳垂般纯白的花瓣,它浑身长有锐利的尖刺,一旦碰触,便会使人疼痛难忍,她本是柔弱的,纯净的,却为了生存,不得不竖起灼人的铠甲。
也只有这样,才能安稳地活下去。
所以,她不需要累人的情感。
“可是张雨兰怎么办呢?夏妍怎么办呢?”稍稍缓了过来,冯程程颤着音问他,抬眸,一双水瞳盈满泪水,尤为可怜,而他却付之一笑,说她:“傻瓜。”
仿佛被触到了神经线,她猛的推开他,喝斥:“是,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瓜,傻到在你有了未婚妻,可以视而不见继续做你泄|欲的工具,傻到明明知道你和夏妍有斩不断的联系,却昧心地求你让她回来……”
先前的愤慨渐渐冷却下来,说到最后,冯程程显得有气无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到底有多傻,那你又有多狡猾呢?你背负了这么多的债,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边说,她边褪下手里的戒指,但它似乎不肯脱离,指环割得她的皮肉生疼,她却僵硬着面部,无知无觉。
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冰山,屏幕雪白的一片,它照亮了冯程程苍白的脸,照亮了璀璨的钻戒,它周围是一圈暗色的血迹,她仍不忘挣扎着取下这戒指。
‘啪——’
许维带来掌风,给了冯程程一个清脆的巴掌,她随之撇过头,长发盖住了她的眉眼,她用眼角余光睹见他满是愤怒的脸,不禁轻轻一笑,站直了身子,她拿起沾血的戒指递到他跟前,说:“谢谢许总的厚爱,我无福消受。”
他没有去接那昂贵的钻戒,冯程程手一松,钻戒伴着耀眼的光芒落下,他愣愣地看着她,表情太过怪异,怪异得就像是要哭那般,冯程程弯起的唇角有些僵硬,刻意略过他满眼的痛楚,她优雅地转身,却还是被他截住,强硬地扳过她的双肩,他准确地找到她的唇,肆意掳掠。
‘坏女人’竖起了尖锐的铠甲,与他抵死相拼,血腥在口中蔓延,他不管不顾,执意侵占她口腔的每一地处,终将她锋利的气势化为绕指柔,她恨自己无能,死死揪紧了裙身,指甲嵌入,疼得钻心。
两行清泪滑过冯程程的脸庞,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放过……我吧……只要没有你,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