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掉落时给碰坏了,隐约可见珠体上一道裂痕……
法术修复不了它,她懊恼地试上几回。
难道因为成了孤魂,连修好一条绳环,都做不到了吗?
咦?
延维瞠圆双眼,望向前方波粼银银的湖。
再转首,来回环视周遭。
她身处的湖心小岛,岛上唯一一棵孤高挺立的茂盛大叔,岛边开满了乳白色小花。
她曾坐在大树梢头,看着狻猊湖中泅游,狻猊勾勾指,薄唇噙笑,挑衅又挑逗地叫她跳下来,与他同享鸳鸯戏水乐。两人玩得浑身湿,又躺平在绿茵小花间,任由暖阳晒干彼此,这其间,两人漫天漫地地闲聊,说过去,谈未来,编织着现在回想起来会感到遗憾哀伤的美丽远景……
这里……
这里是城外的马鞍湖,据说湖形似马鞍,故而得名,距离珍珠阁约莫数里路程,狻猊与她,策马来过!
她怎会到这儿来?
莫非她死去后,对此处眷恋不已,所以念念难忘,连魂魄也不自由主,徘徊于此?
不对,若真说“眷恋”,也该是珍珠阁楼上,那方她与狻猊结为夫妻的天地,才是她死后都想飞奔回去的地方。
只有两人足迹踏过的马鞍湖,没那么重要!
延维飞往珍珠阁方向,就算狻猊应已没在那儿——他该顺从她的言灵,回到龙骸城去,不会在人界多做停留——归巢本能却带领她,往“家”回去。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
会渴望回到熟悉或喜爱的地方,多看一眼也行。
珍珠阁里,充满太多她与狻猊的回忆,那么甜,那么美。
在那儿,他们是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行过礼,拜过堂,名正言顺,虽然不事生产,整日看来悠哉爽快的废人一双。
在那儿,他疼她宠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在那儿,她被爱得心满意足。
她怀念那里有两人同坐共食的桌,同衾温暖的被,同偎赏景的窗,一起读的书,一起喝的茶——
记忆,浮光掠影,却样样珍贵。
踏入阁楼,一切更是鲜活起来。
一景一物,维持原样,独缺了狻猊。
“不知他回去龙骸城去,他父王有没有答应替他寻找接回龙角的方法?希望可以成功接回去……”她双手平放,触碰着桌面,想分辨生前死后有何差异,怪就怪在,她能感受到桌面纹路和凉凉温度,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还没变鬼变透透,瞧,她连杯子都拿得起来。
在房里走过一轮,故意穿梭于真珠长帘间,将珠帘扰得玎脆作响,循着往日狻猊步行过的痕迹,她跟着走,在鬼差找上她之前,她要逐步重温。
他在哪里倾身吁烟,在哪里伫足回眸,在哪里含笑凝觎,她便在哪里多加停留。
离开房,他挽她走过的楼阶,稍稍歇步并肩的栏杆,她一步一步,再走一遍,要当成去地府前的最终瞥顾。
下至阁厅,她正张望左右,突见郭强气喘吁吁奔向她,一脸铁青凝重。
“夫人!”
“咦?你……看得到我?!”延维很吃惊。郭强有天眼通吗?能看见鬼混哦?
“您在说什么?啧——先不说别的事,五爷是怎么了?!他为何做出如此教人措手不及的事?!”
“他……做了什么事?”她不懂郭强提的怪问题。
“五爷临行前,说要把珍珠阁送我?这……五爷误会我对珍珠阁存有野心吗?!天地良心,我郭强在此发下毒誓,我若曾觊觎珍珠阁一分一毫,愿受天打雷劈!”郭强只差没拿刀挖心,证明自己清白坦荡。
“他把珍珠阁留给你?”她有些意外,却又感到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