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逸拉她到沙发上一同坐下,很感兴趣地听着。
“我从小在外公家长大,那是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外公在世时是夏氏金控的董事长,妈妈是夏家的独生女,我的成长过程中从没见过爸爸。自从我在地下室发现三幅陈封已久的画,便开始向外婆追问这到底是谁的画,为什么搁在我们家的地下室。外婆偷偷告诉我那是爸爸的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有爸爸的,而且他是个画家!”
“因为我妈是独生女,我爸入赘夏家;外公起先积极的想栽培他进入金融业,但他没兴趣,外公只好栽培我妈管理金控事业。妈妈本来个性就强悍,做什么都不服输,很快就独当一面接下董事长的职务。随着她愈来愈强势,我爸却仍只是个穷画家,妈妈觉得爸爸太没用,老是挖苦他,有一天,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了。”小雨说着哽咽了。
“妈妈觉得她被遗弃了,恨透我爸,也恨透了所有男人,外婆说她发疯似的毁了所有他用过的东西,那三幅画本来就放在地下室才幸免于难。这些事都是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发生了,我全都是从外婆口中得知。
“而这三幅画对我而言代表着我父亲,虽然我从没见过他,却开始对绘画艺术感到向往,于是我瞒着妈妈参加艺术系入学考,结果我考上了,她却不准我上台北念书,我只好独自溜到台北。刚开始的学费是外婆偷偷汇给我的,被妈妈知道时可惨了,她亲自到台北来警告我,想当穷画家就要一切靠自己。于是我下课后去打工,天天挨饿,后来我会回家是因为……”小雨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谷中逸探问。
“因为……离开你,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坚强地独立生活。”小雨说着掉下泪来。
谷中逸深喟,吻去她的泪。他何尝不是,幸好她又回来了。“原来是好好的公主不当,跑去当灰姑娘了。”他逗她。
“你喜欢灰姑娘还是公主?”小雨拭着泪问他。
“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谷中逸强调“爱”这个字眼。瞧她露出甜笑,他的心也跟着舒坦。“我什么时候去拜见这位强悍无比的伯母?”
小雨笑容消失,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不如带我私奔吧!”
“你……怕她?”谷中逸不难了解她的处境。
小雨又是一言难尽。“其实,我跟我爸一样,对金融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妈却希望我将来继承她的事业。她表面专横,其实她心底很脆弱,我不忍心伤她,勉强自己依她的意思留学……我真不知道在我一点成就都没有的时候,让你们见面,时机上恰不恰当?”
“别担心,至少要对我有信心。”谷中逸倒想见见这位女强人。
小雨瞧他这么有自信,也跟着有了点信心。“那明年夏天,我们一起回台湾。”
“就这么说定了。”他们如此约定。
晚间十一点,谷中逸派人把小雨遗留在秀场后台的衣服带到华厦后,就立刻送小雨回到阿姨家。
小雨觉得奇怪,平时家里十点就熄灯了,怎么今晚灯火通明?
才下车,就看见小表妹在楼上的窗口猛向她招手,比手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小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看没有懂。
“怎么了?”谷中逸停好车,下车来要送小雨进门。
“小表妹在比手画脚。”小雨指着楼上的窗户,两人同时向上望去。
小表妹比画得更急了,像在玩超级比一比,但两人都猜不出她究竟在比些什么。
天空又飘起雪来,谷中逸担心小雨受凉,护着她走向大门。“快进去,别冻着了。”
“有你在,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小雨真这么觉得。
谷中逸倾身吻她,从口袋里变出一支行动电话,塞到她手里。“随